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棚柱后闪过一点金光
不是街灯的黄,也不是月光的白,是种沉甸甸的、像熔化的金子似的亮,快得像错觉。
“谁啊?”陈超攥紧了怀里的练习册,纸页的破洞硌着掌心,“出来!”
风卷着塑料布拍在车棚上,啪嗒响,像谁在笑。
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皱着眉往前走,心里的慌比刚才被父亲骂时更甚。
后腰的旧伤又开始疼,这次不是钝痛,是跳着的、像被针尖扎着的疼,提醒他有什么不对劲。
街角的路灯坏了,半截影子落在地上,另一半陷在黑暗里。
陈超刚踏进阴影,那股被盯上的感觉突然变得尖锐
他敢肯定,有双眼睛就在附近,正盯着他怀里的练习册,盯着他光脚踩在地上的样子,盯着他泛红的眼角。
那目光里没有恶意,却带着种审视的、近乎贪婪的专注,像在打量一件藏着秘密的旧物。
陈超咬着牙加快脚步,光脚踩在石子路上,疼得他倒抽气,却不敢回头。
他只想赶紧走到路明非家的巷口,那里有老路灯,有张大妈的摊子,有熟悉的烟火气,或许能把这股莫名的寒意冲散。
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废弃自行车棚的阴影里,缓缓抬起半张脸。
额前的长发遮不住那双眼睛
瞳仁是纯粹的黄金色,没有一丝杂色,像两滴凝固的熔金,正随着他的脚步转动。
那目光落在他攥着练习册的手上,落在他脚踝的淤青上,最后停在他背后被汗水浸得发皱的校服领口,轻轻眨了下,像在确认什么。
风穿过车棚,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追向陈超的背影。
那双黄金瞳在阴影里亮了亮,随即隐没在更深的黑暗里,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像金属冷却的余温,缠在陈超的后颈上,随他往亮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