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可牙齿还是死死咬着她的肩膀,血腥味混着鳞甲的铁锈味灌满了口腔。
“松口!”
女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另一只手的黑指甲猛地插进路明非的肩胛骨。
“噗嗤”一声,指甲没根而入,带出的血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淌,浸湿了校服。
路明非的牙关一松,疼得闷哼出声,刚想再咬,后颈的力道突然加重,整个人被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他的脚离地半尺,身体在空中徒劳地扭动,指甲在女人的胳膊上抓出几道血痕,却只刮下几片青黑色的鳞甲。
那些鳞甲掉在地上,“叮”地弹了弹,竟比石子还硬。
“玩够了。”
女人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甜腻,只剩下不耐烦。
她抓着路明非的后颈,像甩抹布似的往旁边一抡——
路明非的身体撞在墙上,“轰隆”一声,墙皮簌簌往下掉,他像滩烂泥似的滑下来,刚想撑着地板爬起,女人的脚已经踩住了他的胸口。
“咔嚓”一声脆响,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路明非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视线彻底模糊,只看见女人那双黄金瞳在昏暗中亮得刺眼。
她弯腰,黑指甲勾住他的衣领,像拎起一件破烂的衣服,转身走向窗边。
老旧的木窗在她手下像纸糊的,“哗啦”一声被扯掉,玻璃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窗外是后院的空地,堆着半人高的杂物,地面是坚硬的水泥地,还散落着几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既然这么想救他,”女人低头瞥了眼倒挂的陈超,又看了看手里半死不活的路明非,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就下去陪他吧。”
话音未落,她手臂一扬。
路明非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道抛物线。
他听见自己的风声灌满耳朵,看见客厅里陈超空洞的眼眶对着他的方向,看见女人站在窗边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很长,像个择人而噬的鬼影。
“陈超……”
他的声音碎在风里,还没等喊完,后背就重重撞在窗沿上。
“咔嚓”又是一声,不知是骨头还是窗沿断裂的响,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随即失去平衡,头朝下坠了下去。
“砰——!”
重物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震得后院的杂草都在颤。路明非的额头撞上块凸起的铁板,血瞬间涌了出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歪着,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半口完整的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肋骨摩擦的剧痛。
碎玻璃和铁板的棱角扎进他的后背,疼得他浑身抽搐,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视线里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几只苍蝇被血腥味吸引,嗡嗡地落在他的手边。
女人站在窗边,低头看着这滩“烂泥”,黄金瞳里没什么情绪,像在看块被扔掉的垃圾。
她掸了掸肩膀上的血痕,转身走回客厅,木窗在她身后慢慢合上,遮住了屋里炼狱般的景象,也遮住了路明非最后一点微弱的视线。
后院的风卷着尘土吹过,路明非的眼皮越来越沉。
他能感觉到血正从额头、后背、嘴角往外淌,在身下积成小小的水洼,体温也一点点往下降。
可意识彻底模糊前,他脑子里闪过的,还是陈超倒挂在客厅里的样子
那双空洞的眼眶,像在无声地催他。
“我……还没……”
最后的气音消散在风里,他的头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动静。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染血的校服上,那片被汗水和血渍浸透的布料,像面褪色的旗,孤零零地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