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轻,带着点笨拙的温柔,指腹蹭过路明非汗湿的发茬,把那些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
一下,又一下。
像在摸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路明非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抽噎。
他把脸埋进陈超的校服后背,闻着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刚才被另一个“他”撕开的伤口,被女人踩碎的骨头,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镜湖的水面不知何时又平静下来,像块干净的玻璃,映着两个少年的影子。
天上的云散开了些,阳光落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陈超的手还在他头上放着,没停。
路明非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掉,心里却慢慢踏实下来。
他知道这可能是假的,是镜湖里的幻觉,是自己快撑不住时的念想。
可哪怕是假的,他也想多待一会儿。
陈超轻轻扶着路明非的胳膊,把他从颤抖的抽噎里拽出来,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稳得像老槐树的根。
他看着路明非哭红的眼睛,刚才那点傻气的笑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种透亮的认真,像看穿了他心里所有的慌。
“路明非,”陈超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落进湖里,在路明非乱糟糟的心里砸出圈清透的涟漪,“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急着说‘再快点’。”
他抬手,拇指蹭了蹭路明非脸颊上没擦干的泪痕,动作还是那么笨笨的,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已经有最厉害的武器了,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
路明非愣住了,抽噎声卡在喉咙里,眼里的迷茫像被风吹动的雾
“武器?我连铁剑都丢了……”
陈超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
那里隔着校服布料,能摸到心跳的鼓点,一下下,又急又重,像在敲着什么信号。
“在这儿”
陈超的指尖顿了顿,眼神亮得惊人,“意念,你能感觉到气痕,能让意能流转,能在屋顶上忍着疼爬向铁剑……这些不是碰巧,是你的意念在推着你走,这股劲,比任何铁剑、鳞甲都厉害。”
他收回手,往路明非肩上拍了拍,力道不大,却像按了个开关
“忘了师父教你的口诀了?‘后人发,先人至,谋长节短,战无不胜’——他不是让你记招式,是让你记着,你的念想能比刀子还快,比铠甲还硬”
“意念……”路明非喃喃重复着,脑子里像有团乱麻被突然扯开。他想起意能显影时的星芒,想起气痕里陈超的锐,想起师父说“气能裹住想护的东西”
原来那些散在空气里的劲,那些烧在心里的念,真的能变成武器?
他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刚才还在发抖的指尖,不知何时稳了些,掌心的茧子蹭过布料,带着练掌法时磨出的糙,却突然有了种沉甸甸的实。
嘴角没忍住,轻轻往上挑了挑,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棱。
陈超看着他眼里重新亮起来的光,笑了,这次是真的笑,露出点少年人的野气。
路明非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碰到个冰凉的硬壳,是早上出门时随手塞进去的东西——刑天铠甲召唤器。
红白相间的外壳上刻着交错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图腾,边缘的金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之前被他当成没用的玩具,此刻握在手里,竟烫得像团火。
他把召唤器举起来,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按钮,突然想起师父说“掌是盾,能裹着劲护东西”,想起陈超挡在他身前说“他是我朋友”,想起自己吼着“我不能睡”时,心里那点烧不尽的火。
“愣着干啥?”
陈超突然往前凑了半步,眼里的温柔全被少年人的悍劲取代,他指着路明非手里的召唤器,声音陡然拔高,像在球场上喊加油时那样,带着股破釜沉舟的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