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你……很……好……”
“嘟……嘟……嘟……”
忙音。
齐千帆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
屏幕，应声而碎。
他整个人脱力地向后倒去，重重撞在椅背上，巨大的颤栗从脊椎尾部窜起，席卷全身。
“千帆，你……没事吧？”一个室友壮着胆子问。
“那张教授……刚才是在砸东西？他怎么跟个疯子一样？”
齐千帆听不见。
他脑中只剩下张建华最后那怨毒到极点的话，一遍遍回放。
背叛。
彻头彻尾的，把他当成货物一样的利用与丢弃。
这种痛，比失去项目痛苦一万倍。
为什么？
就在他被黑暗吞噬时，地上破碎的手机屏幕，固执地亮了一下。
一条短信。
那点光，刺醒了他。
他僵硬地弯腰，捡起手机。
发信人：梅梓。
内容只有一句话。
“现在，信了？”
看着这行字，齐千帆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彻底断裂。
他没有哭。
没有呜咽。
只是死死捂住脸，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一种无声的、比嚎啕大哭更绝望的痛苦，瞬间攫住了整个宿舍。
室友们慌了，围着他，却不敢碰他。
不知过了多久，齐千帆猛地抬起头。
双眼，布满血丝。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抓起手机，用那双还在抖的手，回拨了梅梓的电话。
秒接。
“喂。”
清冷，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梅总。”齐千帆开口，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你还在学校？”
“在。”
“我想见你。现在。”
“宿舍楼下，长椅。”
电话挂断。
齐千帆猛地站起，椅子被他带翻在地，哐当一声巨响。
他看也不看，一把抓起桌上那张薄薄的名片，像是抓住唯一的活路。
“千帆，你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
他撞开围着他的室友，跌跌撞撞冲向门外，肩膀狠狠撞在门框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见她。
那个只用一张照片，一句话，就撕开这个惊天骗局，把他从悬崖边拽回来的女人。
他冲下楼，冬夜的冷风灌进肺里，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长椅上的那个身影。
路灯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清晰而孤寂。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环顾四周，
似早已算定了他会下来，也算准了他需要这点时间来拼凑自己崩塌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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