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计算机学院,会议室。
上午九点五十。
死寂。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每个人的心跳都成了噪音。
长条会议桌一头,院长、书记和几位学院头面人物神情严肃。张建华就坐在院长身侧,眼眶通红,一副心头肉被剜了的悲愤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的成果被人偷了。
另一头,只坐着三人。
梅梓,齐千帆,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西装笔挺,一言不发,无形的压力却让对面几个教授如坐针毡。他是方淮,圈内人称“不败”。
乔静如在楼下的车里。她的战场在虚拟空间,笔记本屏幕上无数窗口待命,她是那个即将按下发射钮的指挥官。
“咳,人都到齐了。”
院长清了清喉咙,官腔十足。
“今天,是就张建华副院长举报的,‘光影追踪系统’项目成果被窃取一事,进行内部调查。我们的原则是,不枉不纵。”
他的视线在张建华和齐千帆之间游移。
“张院长,你先说。”
张建华猛地起身,一叠厚材料“啪”地砸在桌上,声音发颤。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这是我们整个学界的耻辱!”
表演开始了。
他把“光影追踪系统”吹嘘成自己两年呕心沥血的结晶,齐千帆不过是他随手提点的研究生。他描述自己如何“悉心指导”,如何“倾囊相授”。
话锋一转,他戟指齐千帆,痛斥其如何利欲熏心,勾结校外公司,企图侵吞学校资产。
一套说辞,配上伪造的“项目申请书”和“中期报告”,确实唬住了场面。
几个老教授已开始对齐千帆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人心不古”、“养不熟的狼崽子”。
齐千帆坐在那,脸涨得通红,搁在腿上的双手死死纠结,身体因愤怒而控制不住地发抖。
桌下,一只手伸来,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是梅梓。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等张建华口干舌燥地演完,院长才慢悠悠地看向这边:
“梅总,齐千帆同学,你们有什么回应?”
梅梓没动,只给了方淮一个信号。
方淮扶正眼镜,不急不缓地站起。他一开口,声调不高,却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院长,各位教授,你们好。”
“在我当事人回应前,我想先问张建华教授几个问题。”
他转向张建华。
“张教授,您说,‘光影追踪系统’是您主持的科研项目,对吗?”
“当然!”张建华梗着脖子。
“请问,项目在学校的立项编号?经费来源?团队成员除了齐千帆,还有谁的签名?”
方淮一连串的发问,像点射,精准打击。
“这……这是我的预研项目,流程还没走完……”张建华气势顿消。
“哦?预研项目?”方淮的声调平淡无波,却满是嘲弄,“也就是说,未经学校审批,无立项,无经费,无团队。法律上,这仅是您个人的‘构想’,连职务成果都算不上。我说的对吗,张教授?”
“你……强词夺理!”张建华急了。
“我只陈述事实。”方淮不理会他的失态,拿起那份“申请书”,“这上面,只有您一个人的签名。请问,您能出示任何一份有齐千帆同学签名的文件吗?保密协议?任务书?总得有个东西,证明他‘参与’了您的项目吧?”
“他是我学生!我指导他还用签协议?!”张建华在咆哮。
“当然需要。”方淮的语调毫无起伏,“现代科研,权责分明。没有法律文件,如何界定哪些是您‘指导’的,哪些是齐千帆同学的独立创作?”
他停顿,环视全场,每个字都砸得极重。
“而我们,恰恰有山一样多的证据,证明那个所谓的‘光影追踪系统’,也就是我们正式命名的‘幻镜’图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