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回舟问。
“呸！”
绑匪吐出一口血沫，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有种你就弄死我！我告诉你，你斗不过段家的！宏少说了，只要我们把这老头带走，逼他签了字，宏图广场就稳了！你们都得完蛋！”
“宏图广场？”
段回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在咀嚼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将那张垂直坠落的K线图，递到绑匪眼前。
“你说的，是这个已经跌停，并且即将被强制退市的宏图广场吗？”
绑匪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不懂复杂的金融图表，但他看得懂那条一泻千里、绿得发黑的直线。
那代表着崩塌。
“不……不可能……宏少说……”
“你老板段宏，半小时前已经被纪委带走调查。”
段回舟收回手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策划的这个项目，因为涉嫌重大安全隐患和违规操作，已经被市政府全面叫停。”
他蹲下身，与绑匪平视。
“至于你口中的段家，”他一字一顿，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们的海外资产正在被冻结，集团本身正面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跨国金融犯罪调查。”
“你以为你拿的是一张王牌。”
“其实，你只是一个被推出来送死的弃子。”
绑匪脸上的疯狂和嚣张，一寸寸碎裂，变成了彻底的呆滞和恐惧。
他所以为的靠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塌了。
山风呼啸，吹散了悬崖边的血腥味。
段回舟站起身，对身后的手下吩咐：“交给警方，让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是。”
危机解除。
梅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可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铃声，划破了山顶的宁静。
不是那部工作用的黑色手机，也不是那部专门用于金融战的手机。
是段回舟放在上衣口袋里，那部几乎从不示人的私人电话。
铃声执着地响着。
段回舟拿出手机。
梅梓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来电显示上，只有三个字。
老爷子。
整个山顶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比刚才绑匪用刀架在耿老脖子上时，还要压抑。
段回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复杂神情。
最终，他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他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足有十几秒。
然后，一个苍老、沙哑，透着无尽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
“回舟啊……”
“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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