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高岩的胜利来稳定局势,安抚民心,又绝不愿意看到一个完全不受控制、可能尾大不掉的军事强人崛起。
“既然如此……便依你所奏拟旨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不过,高岩所请,在登州设立‘辽南军政公署’,统筹战后重建、新军编练及军工事宜……准其便宜行事。”
这是他能为高岩争取到的,最大限度的自主权。“便宜行事”四个字,在特定的情境下,可以成为对抗朝廷掣肘的盾牌。
“嗻。”荣禄躬身领命,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他当然知道皇帝的那点心思,但在他看来,只要将高岩纳入朝廷的职官体系,有了上下尊卑,有了规矩方圆,总有办法慢慢收拾、分化、瓦解。眼下,还需要这颗棋子来抵挡日本人可能的反扑,以及……平衡朝中其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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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的封赏圣旨还在路上,各方势力为高岩的崛起而心思各异、暗中角力之时,高岩本人,却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登州,辽南军政公署。
这里已然成为整个辽南,乃至北方最引人注目的权力核心。求见的将领、官吏、士绅、甚至外国记者和观察员络绎不绝。但高岩却在自己的书房内,召见了最核心的几人:王奎、赵三槐,以及刚刚从辽南前线风尘仆仆赶回的陈雨顺。
“朝廷的封赏,不日即到。”高岩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会被任命为山东巡抚,兼兵部侍郎衔,会办北洋军务。”
王奎和赵三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振奋,但也有一丝疑虑。官位是高了,但这背后的意味……
“大人,这是好事啊!以后咱们行事,名正言顺!”赵三槐快人快语。
“名正言顺?”高岩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只怕是枷锁更多。荣禄等人,岂会坐视我们真正坐大?”
王奎沉声道:“大人的意思是……朝廷会对我们下手?”
“明着下手,暂时不会。我们还很有用。”高岩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但暗中的掣肘、分化、甚至是经济上的封锁,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我们不能等,不能靠!”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登州、辽南这片区域上。
“军政公署已经成立,这就是我们的根基!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整军扩编!以现有新军为骨干,吸纳辽南战役中表现优异的各部官兵,淘汰老弱,严格按照我们的标准,将部队扩充至三到四个镇的规模(一镇约一万二千人)。王奎,你总揽练兵事宜,陈雨顺升任标统,负责具体操练,要把龙王塘的精神,融入每一支新部队的骨血里!”
“第二,深化新政!在我们控制的区域内,清丈田亩,改革税制,兴修水利,鼓励工商,尤其是军工相关产业。机器局要扩大规模,‘启明’工程组要独立出来,给予最大支持。我们要建立起不依赖外界的、独立的军工和后勤体系!”
“第三,培养人才!随营学堂升格为‘辽南陆军军官学堂’,面向全军和民间招收有志青年。同时,设立‘格致学堂’,教授算学、格物、化学等实学,为我们的工业和未来储备人才!”
高岩的目光锐利,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朝廷的封赏,我们接着。但我们的路,要自己走!我们要把这辽南、山东,真正打造成铁板一块,进可匡扶天下,退可保境安民!这,才是对死去的弟兄们,对这片土地上所有期盼着我们的人,最好的交代!”
“是!大人!”王奎、赵三槐、陈雨顺肃然领命,眼中燃烧着与高岩一样的信念之火。
他们知道,一场战役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来自于内部的腐朽和猜忌,来自于旧世界的顽固阻力。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革新之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就在高岩紧锣密鼓地布局未来之时,一名亲卫悄无声息地进入书房,递上一封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