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已乱。母子天性,庶……庶不得不归!恳请主公……准庶辞行,北归侍母!”
刘备早已泪流满面,慌忙起身搀扶:“元直快快请起!母子连心,备岂能不知?岂能阻拦?只是……只是元直一去,备如失左右手,这汝南……这大局……”他语带哽咽,难以继续。
徐庶抬起头,泪洒衣襟:“庶深知此时离去,是为不忠不义,负主公厚恩!然孝道有亏,庶此生难安!今庶心已乱,留于此地,亦难为主公设一谋,画一策,徒误军机耳!”他深吸一口气,决然道,“庶此行,若能见得家母,侍奉汤药,稍尽人子之责,已是万幸。此生……恐再无颜面见主公与诸位同袍矣!”
他知道,这一去,不仅是离开了刘备,更是离开了自己为之奋斗的兴复汉室的理想。前路茫茫,归乡之路未必平坦,即便见到母亲(他内心深处已隐隐感到此事或有蹊跷,但不敢深想,亦不愿冒险),未来也将被袁绍所控,再无自由可言。这几乎是一条绝路。
关羽、张飞、简雍等人皆面露悲戚之色,他们理解徐庶的抉择,却也痛心于这无法挽回的损失。
刘备知事不可挽,仰天长叹,泪如雨下:“呜呼!是备福薄,不能长留元直于左右!乃备之过也!”他紧紧握住徐庶的手,“元直只管放心前去,侍奉老夫人为要!此间之事……备……备自当之!”他转身,厉声道,“翼德!点你麾下最精锐五十骑,备足盘缠干粮,护送军师北上!务必突破重围,保军师周全!”
“大哥放心!”张飞轰然应诺,虎目含泪。
次日清晨,汝南城北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徐庶已换上一身寻常布衣,背负简单行囊,形容枯槁,与昨日那位运筹帷幄的军师判若两人。刘备、关羽、张飞、简雍等一行人送至城门内。
“元直……保重!”刘备执手相送,千言万语,只化作这四个字。
徐庶深深一揖,声音哽咽:“主公保重!关将军、张将军、宪和……保重!”他目光扫过这座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城池,扫过这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眼中是无尽的眷恋与痛楚。
他不再多言,毅然转身,在张飞派遣的五十名精锐骑兵护卫下,冲出城门,向着北方疾驰而去。城头之上,刘备等人凭栏远眺,直到那一行人消失在尘土与晨雾之中,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上了一块巨石。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全军。“军师因母病归乡了!”无论刘备如何试图稳定军心,这股恐慌与失落依旧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军中流言四起,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徐庶的离去,抽走的不仅是智慧,更是支撑这支军队奋战到底的信心之魂。
几乎就在徐庶离去的同时,两骑快马自不同方向狂奔而至,直入袁绍大营,带来了更为惊人的消息。
第一路信使来自东南方向:“报——!主公!江东急报!吴侯孙策,趁江夏流言四起、黄祖疑虑不敢轻动之际,采纳周瑜之策,明面上遣使至襄阳质问,暗地里以吕范、蒋钦为先锋,率精兵万余,乘坐快船,沿江急进,绕过江夏防线,突袭荆州南部!”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孙策竟然真的动手了?而且目标并非黄祖重兵布防的江夏,而是相对空虚的荆南!
信使继续禀报:“江东军行动迅猛,荆州南部各郡因流言及北路战事,防备松懈!吕范所部已攻破长沙郡治临湘!蒋钦则溯江而上,奇袭南郡江陵!据查,长沙太守韩玄及麾下校尉黄忠、魏延等,见势不可为,已率残部突围,退往襄阳方向,现归于蔡瑁军中。江陵……江陵已升起孙字旗!”
“周瑜……”袁绍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感兴趣的光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记忆中那个“雄姿英发”的江东美周郎形象愈发清晰。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避实击虚,直取荆南核心,其胆略、其眼光、其对时机的把握,堪称绝妙!这完全超出了简单武夫的范畴,是真正的大战略家手笔。此人,必须要重点关注。
“孙策小儿,竟如此猖狂!趁火打劫,夺我……夺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