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入邺城居住,听候朝廷安排。至于马超……”
陈珏的语气在这里刻意加重,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其尚存,必须亲自缚麾下将领,自缚至晋王驾前请罪,方可商议宽宥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此乃晋王殿下开恩之底线,亦是尔马氏唯一生路。”
苛刻!极其苛刻的条件!
这几乎是要马氏家族完全放弃一切抵抗和自主,将生死荣辱彻底交到晋王手中。尤其是针对马超的条件,“缚麾下将领,自缚请罪”,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马超的性格,宁死也绝不可能接受!
马休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捧着木匣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拿捏不住。他张了张嘴,想要争辩,想要为家族,为兄长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转圜余地,但在陈珏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周围武卫军冰冷的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任何讨价还价在此刻都是徒劳的。对方手握绝对的优势,给出的所谓“生路”,实则是一条需要碾碎马氏所有尊严才能通过的窄桥。
“马公子,”陈珏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淡漠地下了逐客令,“本使言尽于此。晋王殿下的条件在此,允与不允,皆在马都护一念之间。尔可回去,将此言悉数转达。三日内,给予答复。逾期……则视同马氏仍欲负隅顽抗,届时,天兵所向,玉石俱焚,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完,他挥了挥手,不再看马休一眼。
两名武卫军士兵上前一步,做出“请离”的姿态。马休如同木偶般,机械地躬身行礼,然后捧着那未被接收的木匣和那份象征着屈辱的归顺文书,在龟兹王子白震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和众多西域使者复杂的目光中,步履蹒跚地退出了大厅。
阳光依旧刺眼,但马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来时心中尚存一丝利用计谋为家族争取生机的念想,此刻已被现实击得粉碎。晋王的回应,如同一堵冰冷的铁壁,彻底堵死了他们幻想中任何“体面”的退路。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那如同囚笼般的客馆的,只知道手中的木匣,重逾千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