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
赵启明霍然起身,全会议室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程序不对!我们刚拿到关键线索,指向林安慧可能涉嫌非法处理生物样本,甚至与风城的死直接相关。现在封存,等于放虎归山!”
周培义的目光冷了下来,像两把刀子:“赵启明同志,这是上级的指示。你是在质疑市局的决定,还是在质疑上级的判断?”
一句“上级指示”,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赵启明嘴唇翕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看到周围的同僚们纷纷低下头,或研究着自己的手指,或假装记录,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
他缓缓坐下,胸中翻涌着一股无力与愤怒交织的寒流。
胃部隐隐抽搐,像是吞下了整块生铁。
散会后,赵启明走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刷着脸。
水流撞击瓷盆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镜面蒙上一层薄雾。
他抬手抹开,看见自己眼底布满血丝,脸颊肌肉微微抽动。
隔间里传来两个年轻便衣的低声议论。
“吓死我了,赵队刚才差点就跟周副局顶起来了。”
“你懂什么,这水深着呢。我听办公室的老人说,温家那位跟周副局是拐着弯的亲戚。这案子再查下去,别说咱们支队了,恐怕连顶上那位都要掉帽子。”
赵启明动作一顿,指尖还残留着水珠滴落的凉意。
他从镜子里看到那两名便衣的警号,默默记在心里。
他擦干脸,走出洗手间,拐进一个无人的楼梯间。
拨通了一个尘封在通讯录里、十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市纪检委的内部举报专线。
暮色彻底吞没了城市,路灯次第亮起。
就在赵启明走出图书馆的同时,风氏集团大楼第37层,最后一盏灯才缓缓熄灭。
市立图书馆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黄昏的城市剪影。
玻璃映出室内零星读者的身影,如同漂浮在空中的幽灵。
阅览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还有远处空调低沉的嗡鸣。
江北辰坐在一排社科类书架的阴影里,面前没有书。
只有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杯壁凝结着细小水珠,茶汤泛着淡淡的琥珀色,边缘已微微氧化发暗。
赵启明穿着便装,快步走到他对面坐下,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回响。
他眼神锐利如鹰:“你到底是谁?那些情报是哪里来的?”
江北辰没有回答,更没有出示任何证件。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启明,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你师父风城,不是死于突发性心梗。他是被人长期、小剂量注射缓释型神经抑制剂,逐步摧毁了整个中枢神经系统,最后呈现出心衰的假象。你师父左肩1998年抗洪抢险缝合七针的事,也不在公开病历里。”
“但我知道。”
赵启明瞳孔骤然收缩,掌心渗出冷汗。
“第二!”
江北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手上那份最终版的尸检报告,关于心肌酶谱和神经传导的两页,被人替换过。原始数据,现在就在我这里。”
赵启明的呼吸变得粗重,双手在桌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第三!”
江北辰身体微微前倾,袖口露出一道陈旧疤痕,声音压得更低,却如重锤般敲在赵启明的心上,“从你决定来见我的那一刻起,你走的每一步,你见的每一个人,都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在看,你身上这件警服,你还配不配继续穿下去。”
三句话,句句诛心。
赵启明死死盯着江北辰,足足半分钟后,他紧绷的身体才颓然靠在椅背上,眼中满是血丝。
另一边,风氏集团。
苏曼面沉如水,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稳定的节奏。
三年前父亲因举报医疗黑幕被辞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按下回车键,一份完整的补充材料包通过三层跳转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