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送,直达市检察院电子物证中心。
材料的核心,是林安慧一个隐秘的境外私人账户。
在过去一年里,分十二次向一家位于瑞士的医疗中介机构支付了总额高达七位数的款项。
每一笔转账的附言栏里,都清晰地标注着同一行字:“基因样本深度保存费”。
她复制副本,上传至区块链时间戳认证平台,随即匿名寄送给国内三家最具影响力的主流财经媒体。
邮件末尾写道:“本材料内数据源已做脱敏处理,可供公开引用报道——真相不该沉睡。”
这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将暗流汹涌的内部调查,直接掀到了公众舆论的审判席上。
果然,不到一小时,周培义的怒火就烧到了风氏集团。
一纸公文下来,以“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为由,下令暂时查封风氏集团所有配合调查的内部数据接口。
夜色如墨,江边的旧码头上空无一人。
只有江水拍打着废弃趸船,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某种古老的心跳。
赵启明独自驾车来到这里,他熄了火,打开车窗,冷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扑面而来。
他将一个U盘塞进一根伪装成浮标的信筒内,金属触感冰凉刺骨。
就在他完成交接,准备转动钥匙的瞬间,远处跨江大桥的桥墩阴影里,一道刺眼的强光猛地射来!
紧接着,凄厉的警笛声划破夜空,一艘水上巡逻艇正高速朝码头逼近。
被埋伏了!
赵启明心脏狂跳,但他没有丝毫慌乱。
他猛踩油门,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子像一头受惊的野兽,朝着与出口相反的死路冲去,故意制造出仓皇逃窜的假象。
巡逻艇上的探照灯紧追不舍,扩音器里传来严厉的警告。
在车辆甩尾调头,冲出码头封锁线时,没人注意到,他左手看似随意地调整了一下中控台上的车载香薰机。
那是个老式铜壳装置,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他曾亲手将其滤芯改装成带磁吸夹层的隐蔽格。
那枚真正存有全部原始监控拷贝的微型U盘,早已被他严丝合缝地藏进了香薰机的滤芯之中。
刚才扔进信筒的,只是一个空壳。
返回市区的路上,警笛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赵启明驶入高架,霓虹灯在他脸上划过一道道流动的光影。
他瞥向后视镜。
那张脸苍白而紧绷,眼底布满血丝,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
可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老局长,你总说,正义有时候需要拐个弯。这一次,我选了另一条路。”
话音落下,一阵微弱的热感从胸前传来。
那枚西服纽扣,不知何时开始微微发烫,闪烁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红光。
数公里外的安全屋内。
江北辰看着屏幕上刚刚接收完毕、由那枚纽扣实时传回的U盘数据,眼神冷冽如冰。
里面,不仅有那辆冷链车的完整轨迹。
还有林安慧与一个神秘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
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风柔雪的号码。
“证据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风暴的中心,该换人了。”
电话那头,风柔雪沉默了片刻,随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决然,回应了他两个字。
“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