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寂静。
被那一声嘶吼撕得粉碎!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中,沈知衡猛地弓起身子,脖颈青筋暴起,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沙哑而破碎的怒吼:“春雷!”——那声音像锈蚀的刀刃刮过铁皮,刺破了病房内凝滞的空气。
江北辰的瞳孔在听到“春雷”二字的瞬间,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点。
这不仅仅是一个代号,这是“镜渊”系统中,与启动协议互为表里的最高等级自毁指令。
一旦完整的七声钟鸣完成身份认证,再输入“春雷”口令,系统核心的所有数据将进行不可逆的深度加密,同时引爆嵌在物理存储芯片中的微型铝热剂,将一切化为熔融的硅渣。
问题是,钟声只响了六下。
前六声来自预设程序,清晰、悠远,带着金属共鸣特有的冷冽泛音,在B区研究所的扬声器中回荡如祭典低语;而第七声,必须是人为的“敲击”——一种早已失效却仍被世人信奉的仪式。
真正的机制从未依赖声音本身,而是利用这个充满象征意味的过程,筛选出贪婪且轻信的入侵者。
沈知衡在昏迷中喊出指令,意味着只有他知道,敲响第七下的正确方式。
可他不知道的是,敌人也不知道——他们以为这是开门的钥匙,实则只是引他们踏入陷阱的最后一块浮木。
“老大,”金川的声音在耳机中颤抖,“‘春雷’协议被触发,但认证密钥不完整……系统正在倒计时,六十秒后如果无法完成最终认证,它会判定为恶意攻击,进行区域数据封锁!”
“陈砚,听得到吗?”江北辰切换到另一条加密线路,声音冷静得像冻结的冰。
“在,队长!”线路那头,一个年轻却沉稳的声音回应。
“我需要你立刻模拟一个声波信号,频率110赫兹,精确模拟老式铜钟被木槌敲击的音色,包含撞击后的泛音衰减曲线。”江北辰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耳机边缘残留的雨水湿痕,“三十秒内,反向注入B区废弃研究所的所有扬声器系统。制造第七声钟已响的假象。”
“模拟钟声?这会……”
“执行命令。”江北辰打断他,目光扫过监控画面中温成一行人正集结于研究所外的身影,“敌人要的不是系统,而是物理主机。刚截获一段通话:他们携带了防静电运输箱和电磁屏蔽装置——目标是整机搬运。”
他是在赌,赌敌人的贪婪会压过理智。
“明白!”陈砚不再多问,指尖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城市应急广播系统的备用节点被悄然激活,三台高性能移动终端构建起分布式音频注入网络,将那伪造的一声钟鸣,精准推送至每一寸锈蚀的喇叭与断裂的电路。
B区废弃研究所外,雨幕如织。
冰冷的雨滴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混入远处隐约的雷鸣。
温成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一种巨大的狂喜就已取而代之。
他听到了沈知衡通过特殊频道传来的嘶吼——那是他童年记忆深处父亲反复叮嘱的秘密:“记住,七声钟后喊‘春雷’,那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他曾躲在实验室门外,看见父亲颤抖的手握紧录音笔,眼中是理想崩塌前的最后一丝光亮。
“成了!成了!系统重启了!”他身边一名戴着眼镜的技术人员激动地喊道,“温总,最后的指令是‘春雷’,我们必须赶在国安的人之前拿到主控权!”
就在这时——
嗡……
第七声钟鸣,凭空炸响。
那声音不似前六声那般悠远,反而带着一丝急促与短绌,仿佛敲钟人已力竭,却依然用尽全力完成了这最后的仪式。
空气中甚至能“听”到那种虚脱感——余音未散之际,已被风雨迅速吞噬。
温成浑身一震,再无怀疑。
“快!入口在地下二层的防空设施里!我爸说过,主机柜就在那里!”
他一马当先,带着几名技术人员踹开锈蚀的铁门,铁屑簌簌落下,混着潮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