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八点,周砚文的反击来得更快。
他联合了七位在文化界和法律界都颇具声望的老派人物,发表了一份措辞严厉的联署声明。
声明中,他们痛斥江北辰为“亵渎传统、蛊惑民心的狂徒”,并高调宣布,将于三日后,在京州西山书院,举行一场盛大的“正名大典”,公开举行“时枢迎归仪式”,届时将邀请百位名流共襄盛举。
更棘手的情报,在半小时后由金川发来。
在那七名联署人中,有一个叫钱宏志的,现任市政协顾问,而他的父亲,正是几十年前,帮助林安慧一方篡改风氏企业产权档案的那位老律师。
这已经是一场借“传统”之名,行政治反扑的战争。
“他们这是在造势,要用舆论和所谓的‘道统’把你钉死在耻辱柱上!”风柔雪分析道,“我们必须立刻反击,揭露钱宏志的背景,告诉公众这背后是一场阴谋!”
“不。”江北辰却摇了摇头,只不过,剧本得由我们来换。”
深夜十一点,江北辰独自来到西郊公墓。
夜风萧瑟,吹动墓碑前的白菊花瓣微微颤抖,散发出淡淡的清冷香气。
他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父亲的墓碑前。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胶卷,这是昨天从那块焦黑电路板中读出来的附录内容,他还没给任何人看过。
他用一个便携式阅读器放大了胶卷上的信息。
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他瞳孔深处。
那是一段来自1952年的会议录音残片,记录了建国初期,五位负责监管全国工商业的负责人之间的一场密谈。
其中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守钟人’之设,非官非民,不定血脉,唯以契约精神为纲。其责,非护旧规,乃破虚名。若有后世子孙,假托祖制,行敛财欺世之实,则鸣钟公告,除其伪名,正本清源……”
原来,“守钟人”的职责,就是清除那些冒牌的正统。
他站起身,拨通了国家档案馆李砚秋的私人电话。
“李馆长,您手里那份1950年代风氏的工商备案文件,能不能在档案说明里,加上一个官方注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什么注脚?”
“本档依据原始会议纪要核验无误。”江北辰一字一顿。
李砚秋明白了这几个字的分量:“可以。但按规定,这种级别的核验注脚,需要一位具备国家级法定资质的物证鉴定专家,作为见证人共同签字。”
“那就请韩志国来吧。”江北辰轻声说。
挂断电话,他抬头望向夜空。
浓厚的乌云正在缓缓散去,露出几点寒星。
风掠过耳际,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
在极远的地方,一座沉寂许久的钟摆,似乎开始轻微晃动。
那声音,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