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批清流官员,甚至得到了部分勋贵的暗中支持。
“陛下!”孙慎行须发皆白,言辞恳切,“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久虚储位!皇长子殿下虽年幼,然天资聪颖,仁孝可嘉。早立太子,以定国本,安天下臣民之心,乃祖宗成法,亦是社稷之福!陛下春秋正盛,然天有不测风云…恳请陛下为江山计,为万民计,早下决断!” 他身后数名官员齐声附和。
朱常洛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冷笑。这帮人,有的是真迂腐守礼,有的则是想借拥立之功,提前押注,甚至为某些势力铺路。他目光扫过方从哲,老首辅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刘一燝、韩爌等东林大佬也暂时沉默,似乎想先看看皇帝的态度。杨涟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徐光启则一脸忧色,显然觉得此时争论储位,分散了本应用于国事的精力。
“孙卿所言,老成谋国。”朱常洛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立储之事,关乎国运,朕岂能不慎重?然则…”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朕登基未及三月,辽东建奴虎视眈眈,太仓空虚如洗,各地灾异频仍,流民渐起!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当此之时,尔等不思如何开源节流以充军饷,不思如何整饬吏治以安黎庶,不思如何强军备战以御外侮,却汲汲于催逼朕立一冲龄稚子为储君!是何道理?!”
他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莫非在尔等眼中,朕的性命,比这江山社稷、亿万生民的安危更重?还是说,你们如此急切,是另有所图?!”
“臣等不敢!”孙慎行等人被皇帝的疾言厉色和诛心之论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跪倒。
暖阁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片死寂到达极致时,左都御史杨涟出列,面色凝重:“陛下!臣奉旨督办太仓库亏空案,并追查红丸、挺击余孽,阻力重重!弹劾臣‘滥用王命’、‘罗织构陷’、‘动摇国本’之奏疏,连日来堆积如山!更有涉案勋贵之家,串联朝臣,散布流言,气焰嚣张!臣恳请陛下明示,此案...当查至何处?”
杨涟的话如同在刚刚平息的湖面又投下一块巨石。暖阁内气氛瞬间更加紧张。皇帝压制立储已让一些人不满,杨涟这柄锋利的刀直指勋贵集团核心利益,引发的反扑更是凶猛!
朱常洛眼中寒芒暴涨,他猛地一拍御案,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查个亏空,追几个余孽,就有人坐不住了?就敢‘动摇国本’了?朕看,是他们贪墨的银子、结下的党羽,才是真正的国本之蠹!”
他目光如刀,扫过在场所有勋贵和与勋贵关系密切的大臣,最终定格在杨涟身上,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森然杀意:
“杨卿!朕赐你王命旗牌,不是让你瞻前顾后的!朕让你查,就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查个天翻地覆!无论涉及何人,无论爵位多高,背景多深!凡证据确凿者,依律严办,绝不姑息!那些弹劾你的奏章,朕会留中不发!再有敢阻挠办案、构陷大臣者,骆养性!”
“臣在!”骆养性如同幽灵般从角落阴影中闪出,躬身应命。
“给朕查!查查这些奏章背后,是谁在兴风作浪,是谁在给那些蛀虫当保护伞!查实一个,处置一个!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朕的刀快!”
皇帝这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支持,让暖阁内温度骤降。那些原本想借立储或弹劾杨涟生事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蝉。杨涟则心头大定,躬身道:“臣,领旨!定不负圣望!”
朱常洛站起身,走到跪倒的孙慎行等人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朕的儿子,朕自有考量!储君之位,非仅凭长幼之序,更需德才兼备,心智成熟,能担得起这万钧重担!皇长子由校,朕的爱子,朕自会悉心教导,观其品性,察其才能!若其堪当大任,朕自会择吉日,昭告天地祖宗,立其为储!若其非良才美玉…”朱常洛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脸,缓缓吐出冰冷的字眼,“朕为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