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工匠的薪酬奖惩、物资的采购运输、到安全生产的规章、产量的核算审计,事无巨细,皆一一考量。
写着写着,他的思路偶尔会飘向远方。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宝船的结构图,那水密隔舱的设计似乎也能用于矿坑的支护防水?那牵星过洋的定位术,其背后的数学原理能否用于矿脉的测绘计算?庞大的舰队补给体系,是否对优化矿场物资供应链有所启发?
他常常会因此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又迅速将思绪拉回眼前的矿务章程上,但那些跨越时空的智慧火花,已然在不经意间,为他处理眼前的事务提供了超越时代的视角和方法。他意识到,陛下交给他的,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一座连接着过去与未来、陆地与海洋的桥梁。而他,正在这座桥上,一步步从帝国的矿务管家,向着未来海洋事业的奠基人悄然蜕变。到了任地,在工作之余,他开始在一个单独的笔记本上,零星地记录下一些关于新式海船、水师编制、航海训练法的构想,这些灵感皆源于郑和武魂的沉淀与对当前矿务实践的反思碰撞。
辽东,辽阳城(已更名为凤凰城,寓“涅盘重生”之意)。 这里已成为明军前线的大本营,到处是忙碌的士兵、转运的辎重和新修的防御工事。海州大捷的兴奋已然过去,全军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凝重气氛。
经略府内,熊廷弼正与袁崇焕、祖大寿、吴三桂等将领进行沙盘推演。沙盘上,沈阳城的模型周围,插满了代表敌我双方兵力的小旗。
“根据夜不收最新回报,”熊廷弼手指沈阳,“努尔哈赤确已收缩兵力,加固城防。城头新增了大量楯车、裹湿棉被的挡牌,甚至挖掘了壕沟,明显是针对我军火器。其精锐骑兵,由阿济格、多尔衮率领,活动于我军侧翼和后方,频繁袭扰粮道,虽未造成太大损失,却牵制了我军不少精力,疲敝我军。”
袁崇焕皱眉道:“虏酋这是打定主意,要凭坚城消耗我军。沈阳城高池深,若其一味死守,我军强攻,纵有火器之利,伤亡亦必惨重。”
祖大寿性如烈火,哼道:“那就围死他!断其粮草,看他能撑到几时!”
吴三桂则相对冷静:“围城亦非良策。我军粮草转运漫长,同样耗不起。且旷日持久,恐生变故。必须寻求战机,迫其出战,或找到破城之法。”
熊廷弼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将:“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强攻损失大,久围耗不起。故而,下一步,我军当以‘困’与‘诱’相结合。” 他指着沙盘上的几个点:“祖将军,你部继续加强对沈阳西面的封锁,做出长期围困的姿态。袁将军,你率本部兵马,向抚顺方向运动,佯作威胁其旧都赫图阿拉,迫使努尔哈赤分兵。吴将军,你率领关宁铁骑,配合神机营一部,专门清剿建奴游骑,护卫粮道,并寻机歼其有生力量。”
“而我,”熊廷弼目光一凝,“将亲率主力,前出至沈阳城外十里立营,步步为营,修筑炮垒,每日以重炮轰击其城防,挫其锐气,耗其物资,逼其做出反应!努尔哈赤性如烈火,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忍下去!只要他敢出城,野战便是我军的天下!”
一套组合拳下来,既有正面对峙,亦有侧翼迂回和后勤保障,显得老成持重又富有攻击性。众将闻言,纷纷领命,斗志昂扬。
就在此时,亲兵送来一份来自京师的密函。熊廷弼展开一看,是皇帝亲笔,除了勉励之外,还特意提醒他需格外警惕建奴火器是否有异常发展,并告知其文渊阁失窃案可能与技术外流有关。
熊廷弼看完,神色更加凝重。他将密函传阅诸将,沉声道:“陛下提醒的是。我等亦发现,近期建奴侦骑似乎更加活跃,且对我军火器阵列格外‘感兴趣’。传令下去,各营需加强戒备,尤其要保护好火炮和火铳手,严防敌军偷袭或窥探。所有缴获之敌军军械,无论破损与否,立即送交格物院专员查验!”
一种无形的技术竞赛阴影,开始笼罩在辽东战场上空。
镜头再次给到王承恩,山西大同,刚刚镇压了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