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可废,否则将来为官,只怕有才无德,或是有术无道。”
朱常洛闻言,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皇后这看似无心的话语,却恰恰点出了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新政和格物固然重要,但思想的引导和传承同样不可或缺。若一味强调实用,导致文人离心,或者培养出的都是只知技术的官吏,绝非长久之计。
他看向皇后,眼中带着赞赏:“青瑶,你此言,倒是提醒了朕。根基确不可废。不仅要建格物院,这教化之事,尤其是蒙学与经筵,也需有所革新。既要讲实学,也要重德行,更要阐明何谓真正的忠君爱国,何谓华夷之辨之大义。”
他心中已开始构思,或许可以在官方层面鼓励、规范这类民间义学,甚至编纂一些融合了新思想、新要求的蒙学读物。同时,经筵讲座也不能再是老生常谈,应注入新的内容,引导官员和未来的官员们正确理解当前的国策。
柳青瑶见自己的话被皇帝听进去并认真考虑,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中满是欣喜与满足。她虽深处后宫,却总能以这种不经意的方式,给予皇帝另一种视角的启发,这或许就是她作为皇后,除了管理后宫之外,另一项重要的“无意”之功。
而在地上蹒跚学步的朱由楧,则仰着头,眨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父母,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父……皇……”虽然稚嫩,却清晰可辨。
朱常洛和柳青瑶同时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朱常洛一把抱起儿子,朗声大笑:“好!好楧儿!再叫一声!”
帝国的未来,在深宫的暖阁中,蹒跚却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而帝国的战车,则在北疆的风声中,完成了出击前的最后校验。各方力量,都在自己的轨道上,为即将到来的波澜壮阔的时代,积蓄着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