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威严和穿透力,那吏员额头瞬间见汗,连声应下,匆匆离去。柳文耀复又低头,继续审阅,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份明察秋毫、见微知着的能力,既有他自身勤勉细致的缘故,亦有其神魂中那份岳武穆遗风对细节的苛求与对“公正”的本能执着。
处理完公务,他信步走出州衙。街道上,汉民、土民往来穿梭,孩童在雪地里嬉戏,商铺里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一派祥和。他走到城头,眺望着被白雪覆盖的远山近郭。龙安,这个曾经的边陲险地,如今已初步显现出新政的活力。他知道,帝国的西南腹地,需要这样一个稳固的、可复制的样板。无论朝鲜方向风云如何变幻,他这里,必须稳如磐石,成为帝国最可靠的后方基地之一。寒风拂过他坚毅的面庞,他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浪,毫无畏惧,只有沉甸甸的责任。
几乎在朱常洛乾清宫定策的同时,登莱水师副将俞咨皋,接到了经由特殊渠道送达的密令。没有太多犹豫,他立刻点齐麾下最精锐的四艘“泰昌级”炮舰以及数艘快船、补给船,顶着凛冽的寒风,拔锚起航,朝着朝鲜半岛西南海域破浪而去。
这支舰队,代表着大明水师近年来的最高成就。舰体修长坚固,风帆充分利用风力,船舷两侧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森然的杀气。水兵们精神抖擞,操作娴熟,他们中不少人毕业于天津海事学堂,不仅精通操船、炮术,更对海图、天文有所了解。
数日后,舰队抵达朝鲜全罗道外海。依照计划,俞咨皋并未急于靠近海岸,而是在主要航道附近巡弋,庞大的舰身、高耸的桅杆和鲜明的日月旗,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很快,“不明海寇”的袭扰消息再次传来。这一次,目标是一支试图前往济州岛的小型朝鲜商船队。俞咨皋接到朝鲜地方官府通过快船送来的求救信息后,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传令,各舰呈战斗队形,目标,西南方向,全速前进!”
舰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转向。当那几艘悬挂着杂乱旗帜、船型猥琐的海盗船出现在视野中时,对方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规模的正规水师,顿时慌了手脚,试图转向逃窜。
“开炮!警告射击!”俞咨皋下令。
轰!轰!轰!
数发炮弹落在海盗船队前方和侧翼,激起冲天的水柱。巨大的炮声和威力,让那些海盗船如同受惊的兔子,更加拼命地摇橹划桨。
“追!咬住那艘最大的!”俞咨皋目光锁定目标。大明水师战舰凭借速度和火力优势,迅速拉近距离。又是一轮齐射,这次准确度更高,一枚实心弹直接命中那艘最大海盗船的尾部,木屑横飞,其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大明水师的小型“猎隼船”快速贴近,水兵们用燧发铳和弓弩压制船面,随即抛出钩索,敏捷地跃上敌船。短促而激烈的接舷战后,残余的海盗或死或降。
俞咨皋并未下令将所有海盗处死,而是留下了几个头目和活口。“仔细审问,看看他们到底是哪路神仙。”他吩咐手下。同时,他派出一名使者,乘小船前往最近的朝鲜港口,通报“天朝水师已击溃一股袭扰商船之海寇,斩获若干,救下贵国商民”,并要求对方提供港口进行临时休整与补给。
消息迅速传开。大明水师以雷霆之势现身,摧枯拉朽般击溃“海寇”,并“友善”地要求入港。朝鲜南部沿海官府在惊魂未定之余,面对实力悬殊的天朝舰队和“共同防卫”的既定方针,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勇气和理由,只能战战兢兢地打开港口,迎接这支强大的“客军”。
俞咨皋的舰队,如同第一颗打入朝鲜半岛的楔子,牢牢钉在了那里。 大明水师的武勇与“友善”,也开始随着获救商民的口耳相传,在朝鲜南部扩散开来。史可法计策中“逼倭”与“介入”的环节,以这样一种强势而“正当”的方式,顺利展开。
北京城,魏国公府邸。
徐允贞并未过多沉浸在议政堂初露锋芒的喜悦中。她深知,那只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