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入了段暝肆最深的痛处。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稳。他抬手,似乎想按住突然传来剧痛的胸口,但手指在空中蜷缩了一下,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无法承受的痛苦颤抖。他不再看她,目光失焦地落在她身后的某一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旋转,让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聚焦的支点。
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水光,但他死死咬着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倔强地不肯让那层水汽凝聚成滴,这种强忍的脆弱,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蓝黎几乎要忍不住上前,几乎要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她不能。她只能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这该死的冷静。
她不想这么残忍的去伤害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必须狠一点,只有这样段溟肆才放手,去跟何婉茹订婚。
良久,段暝肆极其缓慢地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她脸上,那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纯粹的痛苦,而是掺杂了一种深刻的,几乎要将她灼穿的了然和......怜悯!
他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万分。
“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仅存的气力,“所以,相处的日子......我所感受到的...那些 onts.......那些你看向我的眼神......那些我以为...我都感觉错了吗?”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组织不起完整的句子,只是无助地抛出那些代表着他珍视回忆的词汇,像是在寻找一个能推翻她决断的证据。
蓝黎的心脏紧缩成一团,那些 onts 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脑海——雨夜里他脱下的外套裹住她冰冷的肩头,细心的照顾她的胃病,那个醉酒夜小心翼翼的吻......在更衣室的强烈的吻,每一个瞬间都在此刻尖锐地嘲讽着她的谎言。
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调,给出了最终判决:“人有时候,是会错觉的,抱歉,肆哥,让你误会了。”
“误会......”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终于,他眼底那强忍的水汽凝聚,化作一片彻底的红,但他依旧没有让眼泪落下,只是那红眼圈让他看起来像是濒临崩溃的困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