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孔。
蓝黎走出写字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一些,她忽然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停车场,她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想到刚才段溟肆给她打了好多通电话,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段暝肆的电话。
“喂,肆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黎黎,你回家了吗?”段暝肆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任何异样。
蓝黎攥紧了手机,撒谎道:“抱歉啊,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电话,我已经到家了,今晚有点累,肆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段暝肆温和的声音:“好,那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蓝黎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却没发现,不远处的停车场里,一辆黑色布加迪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段暝肆坐在车里,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
他其实根本没走,刚才敲了半天门没反应,他就回到了车里,看到蓝黎的车停在停车场,他就一直等着。
他亲眼看到蓝黎来到停车场上了她的车,远远的也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衫,更看到了几分钟后,陆承枭穿着染血的衬衣,开车离开。
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他静静地坐在车里。
直到看到蓝黎的车离开,又看了看陆承枭车子离开的方向,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蓝黎心里,陆承枭始终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他们已经离婚了,好似还是纠缠不清。
在车里不坐了多久,段溟肆才启动车里离开。
引擎的低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他晦暗的心底。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蓝黎在停车场慌乱却又故作镇定的画面。
善意的谎言,牵强的借口,如同最锋利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段溟肆的心口。
他知道,她在说谎。
可他,不忍心拆穿,那种小心翼翼维护着脆弱表象的无力感,比直接捅他一刀还要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