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痛心的指责:“志可开天心比天高!你莫非要等吃了亏才肯知悔?!”
东皇的质问如石子投进深潭,却未在厉劫生眼底激起半分波澜。
他垂眸望着剑尖映出的地核红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身纹路——东皇问得尖锐,可他自己也说不清,若真到了那刻,会不会伸手。
至于天命,他自己就可窥见天意,怎会被天命束缚。
沉默在大殿内蔓延,唯有地核涌动的低鸣隐约作响,良久未散。
忽然,一声轻笑打破死寂。东皇直起身,玄袍垂落的褶皱里还残留着方才动怒的痕迹,语气却已恢复平和,甚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或许你这种人,才是真正能救天下之人。”
话音落,他望着厉劫生,眼神里的释然掺了几分恳切,缓缓开口:“能不能放过人族?”
厉劫生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冷硬的疏离:“你这是在求我?三个问题早已答完,你现在只需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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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刚落,便见东皇身形一矮——那是何等骄傲的存在,身为统领人族的首领,一身风骨曾让三界侧目,此刻却直直跪了下去。
玄色衣袍铺展在地,与黑曜石地面相接,膝盖触地的声响沉闷而清晰,在空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厉劫生瞳孔骤缩,持剑的手猛地一颤,几乎要握不住。
难以置信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他死死盯着跪地的东皇,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这可是东皇,是与人族命运绑定的领袖,竟会为了族人,向他低下头颅。
“起来。”厉劫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东皇跪地的模样,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忽然就想起昨夜司农欲言又止的模样——司农的反常,东皇的执拗,竟都绕着“人族”二字打转。他沉了沉气,追问:“为什么非要放过人族?”
东皇缓缓起身,玄袍上沾了些许尘埃,眼神却依旧恳切:“你们不是要抵抗天外吗?人族留着,或许能帮你们一把。”
“哼。”厉劫生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天外若至,自有六界同心奋力抗之,与你等曾勾结异邦之徒,有何干系?”
东皇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倒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悲悯:“你真的觉得,现在的六界,抵抗得了天外吗?”
见厉劫生神色依旧不信,东皇抬手在胸前一抹,一道古朴的卷轴凭空浮现,是推背图!
他将卷轴展开,地核红光映照其上,图中景象清晰可见——魔气滔天席卷三界,六界仙神、妖魔、人鬼佛非但没有联手御敌,反倒大敌当前各自为战,刀兵相向,千年累积的恩怨在灭顶之灾前爆发,更有甚者与天外为伍以求自保。到处都是厮杀的惨状,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厉劫生探身望去,目光从图上的魔气、厮杀的身影一一扫过,周身的冷硬瞬间褪去。
他僵在原地,瞳孔紧紧锁着卷轴上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良久都没有回神。
“这是鸿钧道人破了算命大忌——以自身道基为引,自算演化而成的推背图。”
东皇的声音平静无波,不用他说厉劫生也知道只有鸿钧能做到,这推背图上的一切,绝无半分虚假!
大殿内又是一阵死寂,地核的红光映得厉劫生脸色忽明忽暗。
良久,他抬眼看向东皇,语气里没了先前的冷硬,只剩一种沉甸甸的决绝:“你要保全人族,我只有一个办法——借你头颅。”
东皇闻言,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倒释然地笑了。
那笑容里藏着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还有对人族未来的期许。
他抬手一召,通体金黄的东皇钟缓缓浮现在身前,钟身流转着古朴的光晕,正是他的本命法器。“此钟能镇气运、止战乱,送你了。”
他将东皇钟推向厉劫生,随后闭上眼,轻声道:“来吧。”
厉劫生握紧手中剑,眼神一凛,剑尖带着凌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