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更像是遥远的星云在缓缓流转。
脚下的土地坚硬而冰冷，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带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这气息，不是阴间，不是阿修罗界，不在六界。”
厉劫生抬手，指尖触碰着周身的空间气流，他瞳孔骤然收缩，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撼而微微发颤：“天外！”
帝俊的话语、东皇的死、两族的纷争、那扇神秘的石门……所有碎片在此刻骤然拼接。
天外的风带着凛冽的凉意，刮过厉劫生汗湿的额角，将他纷乱的思绪搅得更乱。
东皇与帝俊的兄弟关系、天外而来的身份、自己误入的这片陌生天地，无数碎片般的信息在脑海中冲撞，让他素来清明的思绪如被狂风席卷的湖面，再也无法凝聚成完整的推演。
他索性盘膝坐下，指尖在虚空一拂，一道微弱却精纯的金色气息自袖中溢出——那是他从东皇钟上提取东皇的残留气息，此刻成了唯一能锚定天机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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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劫生闭目凝神，周身灵力缓缓流转，指尖掐动繁复的卦诀。
卦象初成时，无数光影在他眼前闪烁：东皇钟破碎的余音、帝俊淡漠的眼神、六界生灵的哀嚎、天外之地的苍茫……画面交织间，一个清晰的真相逐渐浮现——东皇并非心甘情愿为天外族群效力，而是在最终关头选择临阵倒戈，站在了六界的立场上，这才引来杀身之祸，成了被精心布下的棋局中，一枚被牺牲的棋子。
而卦象中那道与东皇气息缠绕交织的淡青色光晕，分明是他自己的命数轨迹，原来从始至终，他与东皇的命运早已紧紧牵连，难分彼此。
当最后一道卦光消散，四个字如天谕般烙印在厉劫生的脑海中——顺其自然。
他猛地睁眼，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凝的清明。
卦象已明，即便身处天外这片看似脱离掌控的土地，他依旧没有逃出那盘无形的棋局。
既然如此，何必再费心神挣扎？厉劫生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好，那我便暂听天意，倒要看看这幕后执棋者，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体内沉寂的剑意忽然躁动起来。那股剑意不再是他平日掌控的凛冽，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牵引，仿佛被这片土地上某样东西唤醒，在经脉中冲撞盘旋，蠢蠢欲动。
厉劫生不再犹豫，顺着剑意指引的方向，提步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天外之地的苍茫景致中。
与此同时，另一处被混沌气息包裹的空间里，黑暗无边无际，唯有一缕微弱的光透过空间裂缝，照亮了蜷缩在角落的老者。
他的白发早已枯槁如草，杂乱地覆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身上的道袍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肤干瘪蜡黄，布满了岁月与禁制留下的伤痕。
他被困在此地已逾千年，昔日纵横天地的道威早已消散，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气息，在混沌中微弱地起伏，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湮灭。
就在厉劫生的剑意破土而出的刹那，老者涣散的瞳孔忽然猛地收缩，枯瘦的手指微微颤动。
那道熟悉的、带着凌厉与不屈的气息，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精准地传入他的感知中。老者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发出沙哑得如同朽木摩擦的声音，眼中却迸发出一抹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光亮：“终……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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