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着汉长城巍峨影像的巨镜，其内的城墙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截，显露出后方一片星空的虚影。
“……要有疆域？”
“域”字余音未绝，另一面显示着浩瀚海洋的镜面中，大陆的轮廓开始模糊、溶解，海水与陆地的界限变得暧昧不清，最终化为一片均匀的、毫无特征的蓝色。
这声音……是那节杖！是那异化的、已成为“时空坐标轴”的节杖在“低语”！它不再是工具，而是拥有了自身意志的、正在执行其“凿空”使命的活体法则！
禽滑素脸色骤变，她感到自己赖以认知世界的“界限”概念，正在被这声音强行冲击、动摇。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定魂玉佩，青光大盛，试图稳固自身心神。
林煜的感受更为直接和凶险。那低语声仿佛与他体内【孤家寡人】的业债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业债带来的冰冷疏离感，本质上也是一种对“联系”与“界限”的排斥，此刻在这“为何要有疆域”的诘问下，竟有被引动、放大，甚至同化的趋势！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边缘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与这混乱的时空融为一体，一种放弃挣扎、任由“通途”吞噬的虚无诱惑悄然滋生。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而节杖的低语，并未停歇。
“为何……”
这一次，一面映照着春秋战国诸侯征战场面的镜子，其内的刀光剑影骤然凝固，然后像倒放的影像般，士兵们从倒地状态爬起，后退，阵型复原，最终退回到更早的、列国使节彬彬礼宴的场景，但那宴席的画面只持续一瞬，又迅速快进到秦汉一统……时间在这面镜子里失去了方向，变成了一团可以被随意揉捏的黏土。
“……要有古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