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镜头特意推近,定格在那哑炮手颤抖着接过田契,泪水滴落在“上蔡县”三个字上瞬间洇开的画面。
他在笔记本上飞速写下一行字:“个体心理防线崩溃的转折点——眼泪与土地的化学反应。”
消息像插了翅膀,飞过黄河,传回直系大营。
“啪!”吴佩孚将心爱的宜兴紫砂茶碗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怒不可遏,须发皆张:“混账!无耻!区区一纸田契,就想买走我堂堂中华军人的气节?!他张作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一群见钱眼开的叫花子吗?!”
可他再怎么愤怒,也挡不住军心这玩意儿,它就像沙子,一旦有了缝隙,就再也攥不紧了。
当晚,一名直系连长把手下的心腹弟兄们悄悄聚在一段塌方的工事后面,压低了声音:“弟兄们,咱们在这儿给大帅卖命,子弹贴着头皮飞,可家里人呢?我刚收到信,俺村里已经开始啃树皮了。对岸的奉军……说降过去就给地……”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喉头一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上来。
“呕……”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手里的汉阳造“哐当”一声砸在泥地里。
周围的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看他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连长!你……你这是咋了?”
“天罚!是天罚!”一个迷信点的老兵哆嗦着说,“他动了投降的心思,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那连长瘫坐在泥地里,脸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是我……真不是我……是俺这肚子……它先降了……”
与此同时,黄河对岸,张作霖又下了一道堪称惊世骇俗的命令。
“光喊话太慢,不够劲儿!给老子把今天发的授田名单,还有那个哑巴兄弟抱着地契哭的照片,全印成传单!再让后厨连夜蒸他几万个大白馍,趁热,把传单卷了塞馍里,给老子往对岸射!”
于是乎,一支奇特的“送馍队”诞生了。
他们没用炮,而是改用了特制的强力弓弩。
一个个热气腾腾、包裹着希望与诱惑的“馍弹”,划着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直系军的战壕里。
一名直系军的炊事兵正饿得发慌,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
他捡起来刚要往嘴里塞,就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
他好奇地展开一看,上面印着一张照片,良田八十亩,即日生效。”
炊事兵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李二狗!
那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堂弟吗?!
当年一起出来当兵,后来被打散了,还以为早死在哪了!
“狗日的!”他一把撕掉身上那身破烂的直系军服,赤着膀子跳上灶台,振臂高呼:“都别他娘的在这儿等死了!我兄弟二狗在对岸分到地了!老子不打了!老子回家种地去!”
说完,他带头,整个炊事班的弟兄们扛着那口煮饭用的大铁锅,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朝着黄河浮桥冲了过去,那架势,不像投降,倒像是赶着去开席。
吴佩孚站在高高的了望台上,用蔡司望远镜看着对岸的闹剧,又看着自己阵中此起彼伏的骚动。
他看到不断有人脱下军服,扔掉枪械,甚至有人开始主动拆除自己守卫的工事,好让对岸的“馍弹”落得更准一些。
他的手抖得连望远镜都快拿不稳了,指着对岸的方向,又仿佛在指着天,声音凄厉:“张作霖……你……你以食惑众,以地买命,以言代法……你这是要把人心都玩没了!这……这还是人间吗?!”
对岸,张作霖仿佛听到了他的悲鸣,举起一个铁皮大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回去:“吴子玉!你瞅瞅你那德行!我告诉你,这儿早t不是你认识的人间了,这是老子说了算的新天下!在老子的地盘上,我一句话,就是规矩!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