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冰冷仪器和沉默数据的“父亲的工作地”完全不同。它有着温度的迎接,有关怀的眼神,更有一种让她感到安心的、坚实的凝聚力。
林晓和苏晴陪着周晓芸上了二楼,来到为她准备的客房。房间朝南,采光极好,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浅色的窗帘,柔软的地毯,铺着崭新床品的单人床,书桌上甚至摆放了一盆枝叶葱郁的绿萝,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洗漱用品都在卫生间,毛巾是新的,蓝色的那条是给你准备的。”林晓细心地指点着。
苏晴补充道:“你先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吃饭的时候我们来叫你,或者你想在房间里吃也可以。”她们的语气自然体贴,没有丝毫让她感到不适的过分热情或怜悯。
两人简单交代完,便体贴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将一片完全私密和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她。
老周站在女儿房门外,脚步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几次抬手想敲门,又犹豫地放下。
“让她自己待一会儿,”余年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她需要独自消化和适应。你也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眼里的红血丝都快连成片了。”
老周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恋恋不舍地黏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仿佛能透过木板,感知到里面女儿的气息。
楼下,程日星已经默默地将所有行李都搬了进来,并分门别类放好。林晓从厨房端出一直用小火温着的、适合病人和疲惫者食用的鸡丝小米粥和几样清淡小菜,放在托盘里,对程日星说:“日星,麻烦你给周哥和晓芸送上去吧?他们肯定需要吃点东西。”
程日星“嗯”了一声,接过托盘,步履稳健地端上楼。他先是敲开了老周的房门,将一部分食物递给他,然后指了指隔壁周晓芸的房间。老周看着他,眼中是无声却深沉的感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据点里大部分区域都安静下来。余年和苏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借着落地灯昏黄柔和的光线低声交谈。
“晓芸的状态,比我们预想中要稳定,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但创伤肯定很深,尤其是心理层面的。我联系的那位李医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方面的专家,口碑很好,也注重隐私。等晓芸情绪再稳定一些,可以安排她们见个面。”
“这方面你多费心安排,把握好时机。”余年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与力量,“老周这边,心里的巨石总算能挪开一大半了。但‘兴达劳务’背后的那条线,我们必须追查到底,这不仅仅是给老周和晓芸一个交代,更是我们的责任。”
“严队下午又发了加密邮件过来,”苏晴的神色转为工作时的专注与凝重,“他们突击审讯了落网的那几个人,确认这个网络存在多年,结构复杂,上下线单线联系,反侦查能力很强。金澜这个点被我们端掉,肯定会惊动上层,他们要么会断尾求生,要么会报复,或者两者皆有。接下来的调查,风险只会更大。”
“意料之中。”余年的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锐利,如同暗夜中准备捕猎的鹰,“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打中了他们的要害。这正好是我们‘明暗战略研究院’存在的意义——啃最硬的骨头,照亮最深的阴影。法律、技术、舆论、跨区域协作,这次,我们要把这个案子,做成一个标杆性的战役!”
与此同时,一楼的客房内,周晓芸并没有入睡。她洗了一个漫长而温暖的热水澡,换上了林晓为她准备的、柔软干净的睡衣。此刻,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下是干燥蓬松的被褥,鼻尖萦绕着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耳边是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大城市的、规律而遥远的嗡鸣。这一切,安全、舒适得让她几乎感到不真实。
她轻轻起身,赤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楼下。院子里那盏老式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将一小片区域照得朦朦胧胧。灯光下,有两个依偎着的身影,是余老师和苏晴姐。他们似乎在低声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