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三只用长颈鹿正站在金合欢树下吃草。最大的那只应该是母鹿,脖子优雅地伸到树枝高处,啃着最鲜嫩的叶子;两只小鹿在旁边蹦跶,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母鹿的腿。阳光照在它们黄棕色的皮毛上,黑色的斑纹像画上去的,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王天星悄悄拿起长焦相机,镜头对准长颈鹿,“咔嚓咔嚓”按快门,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丝毫没惊动它们。“这是一家子,我上个月来就见过,母鹿肚子还没这么大,现在看来是怀二胎了。”他眼睛盯着取景器,嘴里不停念叨,“长颈鹿警惕性高得很,嗅觉听觉都灵,离得近了,它们立马就会跑,跑起来跟阵风似的。”
李朴看得入了迷。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长颈鹿,真站在跟前,才知道有多震撼。它们的动作慢悠悠的,每抬一次腿都带着股绅士的优雅,脖子转动时,线条流畅得像水墨画。
“来,给你拍几张。”王天星放下相机,朝他招手,“这么好的景色,不留张照片可惜了。”
李朴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手,但还是推开车门走过去,对着长颈鹿的方向站好。王天星举着相机,不停调整角度:“往左边挪点,对,站在树荫里,阳光不刺眼。笑一个,自然点,别跟拍证件照似的。”
李朴咧开嘴笑了,风吹过脸颊,带着青草的香气。来非洲快半年了,每天不是跑客户就是装空调,浑身的骨头都绷着,从没像现在这样放松过。快门声响起的瞬间,他看见母鹿正好抬起头,眼神温和地望过来,像是在给他当背景。
拍完照,两人继续往前开。没走多远,就听见河边传来“哗啦”的水声——一群斑马正在喝水,黑白相间的条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像一群穿着礼服的舞者。不远处的草地上,几只角马低着头啃草,体型壮得像小牛,尾巴甩来甩去赶苍蝇。树枝上,几只长尾猴跳来跳去,好奇地盯着他们的车,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米库米虽小,但动物种类全得很。”王天星一边开车一边介绍,方向盘打得很轻。
“真的?”李朴眼睛亮了。
王天星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在达市认识不少华人,以后组个队,几辆车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晚上还能一起烤串。”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个观景台。观景台是用石头垒的,建在一个小山坡上,视野开阔得很。远处是连绵的青山,山顶缠着淡淡的云雾;近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绿色的草浪在风里翻滚,各种动物点缀在草原上,像一幅活的《动物世界》画卷。
“这是我私藏的宝地。”王天星停下车,拿起相机就往观景台跑,“每次来都得在这儿待上半小时,看不够。”
李朴走到观景台边,深吸了一口气。草原的空气很清新,带着青草的甜香和泥土的湿润气息,比达市满是黄沙的空气舒服多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色,之前因为扎胎、被刘景指责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在城市里待久了,见惯了铁皮房和烂泥路,这样辽阔的自然景色,让人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
王天星举着相机不停按快门,手指在相机上飞快操作,调整焦距和光圈的动作熟练得很。“我打小就喜欢摄影,以前在国内,放假就背着相机到处跑。来非洲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震撼’,这景色拍出来,不用修图就比画册上的好看。”他说着,把相机递给李朴,“你看,这张草原的层次感多好。”
李朴凑过去看,相机屏幕上,长颈鹿的优雅、斑马的灵动、角马的憨厚,都被拍得栩栩如生。阳光的角度、动物的姿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像专业摄影师拍的作品。“这哪是瞎拍,比我在影楼拍的写真都好。”
“过奖了,就是熟能生巧。”王天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在国内拍风景,总觉得少点什么。来非洲以后,看到这草原、这动物,才觉得镜头里有了灵魂。我现在手机壁纸、电脑桌面全是这些照片,每次想家的时候看看,就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两人坐在观景台的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