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穆罕默德穿着工装,跟工人一起搬箱子,额角的汗滴在箱子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阿伊莎和扎赫拉提着水桶,给工人们送水,母女俩的笑声混着海浪声,飘得很远。
休息时,穆罕默德拉着李朴坐在集装箱上,递给他一瓶啤酒:“我年轻时,老板让我给客人擦鞋,我不干,就自己跑码头搬货。”他望着远处的货轮,“现在我当老板了,就想让工人知道,他们不是机器,是跟我一样的人。”
王天星搬着一箱零件走过来,脸上沾着机油:“叔,刚才那个老工人说,他儿子想进养鸡场当学徒。”穆罕默德点头:“让他来,李朴你多教他技术。咱们做生意,不是自己赚够了就行,要让跟着你的人也有饭吃。”
夕阳把码头染成金红色,货轮的汽笛声划破天际。李朴看着穆罕默德和工人勾肩搭背地聊天,看着阿伊莎帮王天星擦脸上的机油,看着扎赫拉给老工人递水果,忽然明白——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攀比,没有那么多的等级和架子,就像这片大海,包容着每一朵浪花,不管是汹涌的还是温柔的,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回到养鸡场时,已经是深夜。鸡舍的灯还亮着,萨米和阿米娜正在整理明天的发货单。看见李朴回来,阿米娜举着报表喊:“老板,我们跟阿鲁沙的超市签了半年的合同,利润能涨三成!”萨米推了推眼镜:“我跟银行谈好了,农业补贴下来了,有八千美金。”
李朴走进鸡舍,小鸡们睡得很安稳,呼吸声均匀。姆巴蒂带着学徒在巡棚,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像守护着宝藏的星星。他忽然想起穆罕默德的话,钱能挣,人心挣不来。他的养鸡场能走到今天,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身边有一群像家人一样的人——王天星的仗义,拉吉的技术,阿米娜的能干,还有姆巴蒂的踏实。
阿米娜拿着杯热牛奶走进来:“老板,喝了暖暖身子。”她坐在李朴旁边,翻着市场报表,“我跟卡姆商量,下次可以把鸡肉做成真空包装,卖到桑给巴尔岛去。”李朴点头:“好啊,你们觉得可行就干。”阿米娜眼睛一亮:“真的?我还以为要跟你请示很久。”
“咱们是团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李朴喝了口牛奶,暖意从喉咙滑到心底,“以前我在国内上班,老板说一不二,连买支笔都要审批。但在这里,我希望咱们像朋友一样,有想法就说,有问题一起解决。”
萨米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本新的账本:“老板,我把每个工人的绩效都做了表格,干得多的能拿奖金,这样大家更有干劲。”他顿了顿,“我跟姆巴蒂说,他要是能教会学徒辨病,月底给他发双倍奖金。”
李朴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他们的眼睛里闪着光,像当年刚到非洲的自己。但他们比自己更幸运,因为他们不用单打独斗,有一个平等、温暖的团队。他想起码头的夕阳,想起别墅的烧烤,想起姆巴蒂求婚时的笑容,忽然觉得,在非洲的这片土地上,他找到的不仅是事业,还有一种更简单、更纯粹的生活方式——不攀比,不内卷,人与人之间,靠心不靠钱,靠情不靠权。
鸡舍外的风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小鸡们偶尔发出几声轻叫,通风扇的转动声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李朴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在黑板上写下“朴诚团队”四个大字。他知道,只要这个团队在,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像海边的礁石一样,稳稳地站在这片土地上。
窗外的芒果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他的心思。李朴拿起手机,给国内的父母发了张照片——照片里,他和王天星、阿米娜、萨米、姆巴蒂站在养鸡场门口,身后是整齐的鸡舍,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他编辑短信:“爸,妈,我在非洲很好,有很多朋友,像家人一样。”
很快,母亲回复了语音,声音里带着笑意:“儿子,看到你开心,爸妈就放心了。不管在哪,跟人好好相处,比什么都重要。”李朴听着语音,笑了,眼角的泪却掉了下来。他知道,母亲说的话,他在非洲的这片土地上,真正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