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庄的晨光带着水汽,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房间时,苏晓棠正趴在书桌前整理胶片。前一晚洗好的照片摊了满满一桌,有念念在河边喂鱼的侧影,有江亦辰在沈厅前拍照的背影,还有一张是三人坐在乌篷船上的合影——船娘的斗笠斜斜搭在船头,水面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妈妈,这张照片里我好像在飞!”念念光着脚跑过来,指着一张她跳起来抓柳叶的照片,小脸上满是雀跃。照片里的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裙摆扬起,身后是青石板路和白墙黛瓦,倒真有几分“飞”起来的模样。苏晓棠笑着把照片递给她,又从抽屉里拿出胶棒:“我们把喜欢的照片贴进‘时光情书’里好不好?以后翻起来,就能想起在周庄的日子了。”
念念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胶棒,学着苏晓棠的样子,在照片背面涂了薄薄一层,然后轻轻贴在墨绿色本子的扉页。她还特意找了支彩色铅笔,在照片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又添了几笔波浪线当河水,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周庄的夏天”——明明是深秋,她却记成了夏天,惹得苏晓棠忍不住笑出声。
“爸爸呢?”念念贴完照片,突然想起江亦辰,踮着脚往楼下看。苏晓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江亦辰提着菜篮子从巷口回来,手里还攥着一串糖葫芦,红色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霜,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爸爸给你买了糖葫芦!”苏晓棠笑着喊。念念立刻跑下楼,像只小雀儿似的扑进江亦辰怀里:“爸爸,我要吃最上面那颗!”江亦辰把糖葫芦递给她,又从菜篮子里拿出新鲜的菱角:“阿婆说这是今早刚从河里捞的,煮着吃最甜,我们中午当零食。”
苏晓棠走下楼时,正看到江亦辰蹲在天井里洗菱角。他穿着浅灰色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水流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了个小小的水洼。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恍惚间让苏晓棠想起在新疆时,他蹲在戈壁上整理地质样本的模样——那时的风带着沙砾,如今的风带着桂香,可他认真的模样,却从未变过。
“我来帮你洗吧。”苏晓棠走过去,拿起一个菱角。菱角的外壳带着深绿色的纹路,摸起来有些粗糙,指尖却能感受到水汽的清凉。江亦辰侧过头看她,嘴角弯起:“不用,你陪念念玩就好。昨晚看你整理照片到很晚,今天多歇会儿。”他知道苏晓棠总想着把旅途的细节都记录下来,前一晚光是给照片写备注,就写到了深夜。
苏晓棠没听他的,还是拿起菱角擦了起来:“一起洗快些,等会儿还要去逛老街呢。”两人并肩蹲在天井里,水流声、念念咬糖葫芦的脆响,还有远处传来的吴侬软语,交织成一首温柔的晨曲。苏晓棠偷偷拿出手机,对着江亦辰洗菱角的侧影拍了张照,然后点开备忘录,快速写下:“周庄的清晨,和亦辰一起洗菱角。他的侧脸在晨光里很好看,像被施了魔法。念念在吃糖葫芦,声音脆脆的,心里满是踏实。”
洗完菱角,江亦辰把它们倒进锅里,加了点冰糖煮着。三人收拾好东西,便沿着青石板路往老街走。老街的店铺大多刚开门,卖蓝印花布的铺子挂出了新做的门帘,染坊的竹竿上晾着五颜六色的布料,风一吹,像展开了一幅流动的画。
“妈妈,我想要那个小兔子!”念念指着一家手工艺品店门口的竹编兔子,眼睛亮晶晶的。苏晓棠停下来,看着竹编兔子——兔子的耳朵长长的,尾巴圆圆的,是用细竹丝编的,还染了浅浅的粉色。店主是位白发老爷爷,笑着说:“这是我自己编的,小姑娘喜欢就拿去吧,算爷爷送你的。”
念念连忙说“谢谢爷爷”,小心翼翼地抱着竹编兔子,走几步就低头看一眼,生怕摔坏了。江亦辰笑着掏出钱递给老爷爷:“不能让您白送,这是应该的。”老爷爷推辞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又额外送了念念一个小小的竹编篮子,说可以装她的小玩具。
走到一家茶馆门口时,苏晓棠突然停下脚步。茶馆的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枕水茶社”,门口摆着两张竹椅,一位老奶奶正坐在那里剥橘子。苏晓棠看着茶馆的窗户,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