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凤仪宫出事，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定然难辞其咎。况且……那时皇后并不知晓嫂嫂怀疑之事。”
她顿了顿，语气渐沉：“而后的除夕宫宴，焰火坠落，嫂嫂受惊险些流产，皇后被父皇当众斥责，威严扫地，反观德妃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协理六宫之权，再之后……”
谢清予倏然抬眸：“当日安安险些被奸人所害，查到最后并未找到幕后黑手，我们皆以为是淑妃暗下毒手，而今想来……怎知不是长秋宫的手笔！”
挑起东宫与蓬莱宫的生死争斗，她便可以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甚至，七皇子向皇后示好投诚，亦是为了离间他们姐弟同皇后之间那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
一旦拨开迷障，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处处都透着不寻常的痕迹。
谢煜垂眸，覆眼的绸带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郁，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略带嘲讽地开口：“若真如你所料……德妃与她背后的岑氏，所图非小。只是没想到，岑氏这等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清流世家，竟也会为了那个位置，不惜蹚进这摊浑水。”
谢清予想起德妃一贯那副淡雅如菊、与世无争的姿态，唇边不由泛起一抹冰冷的讥讽：“这宫里的人，活像是面团捏的戏偶……”
只消略微一动，便又换了一副面孔。
谢煜对此却似是早已习惯，他指节在石桌上轻轻叩击了两下，再度温声道：“朝堂之势，如同弈棋，贵在平衡。萧氏经嘉贵妃之事与六弟声誉受损的连番打击，势力必然收缩。若此时无人能起来牵制其他蠢蠢欲动的派系，难免使其坐大……”
谢清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亭外那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竹林。
七皇子的出现，或者说他背后势力的浮出水面，在眼下，或许并非全然是坏事……
而能否借此扶摇直上，终究……还得看圣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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