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陡峭岩壁时尚有些吃力,但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沈清徽教导的那些奇特的呼吸法、发力技巧,竟也一步步克服了。
他按照沈清徽的要求,用烧黑的木炭在鞣制好的柔软兽皮上,绘制着精细的地图。哪里有一线天般的险峻隘口,哪里有大片易于防守的平坦台地,哪里有隐蔽的地下水源,他都一一标注。
同时,他以一种全新的、带着“资源勘探”目的的眼光,审视着这片他原本自以为熟悉的山林。
他发现了不止一处规模不小的苦茶树林,远不止沈清徽之前利用的那一小片。
他辨认出了多种沈清徽可能感兴趣的药材,有些甚至是他以前当作杂草忽略掉的。
在一处偏僻的山涧旁,他发现了大片质地细腻的白色黏土,这似乎是制作陶器或者粉刷墙壁的好材料。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一处被雷击引发小范围山火暴露出的岩壁上,他看到了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疑似低品位铁矿的矿石!
每当有所发现,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带回一些样本,或者在兽皮地图上做出精确的标记。
夜幕降临,他会准时回到沈清徽的小院,向她汇报当日监视林老五的情况,并呈上他绘制的部分地图和采集的样本。
沈清徽会仔细聆听他的汇报,对林老五的动态做出判断和指示。对于他带回来的地图和样本,她则会看得异常仔细,有时会拿起矿石在手中掂量,有时会凑近嗅闻药材的气味,眼中不时闪过思索的光芒。
“这片黏土质地不错,待时机成熟,或可建一小窑,烧制些器皿。”
“这种草药……我记得医书有载,名为‘黄精’,补气健脾,功效甚佳,可移栽部分回来。”
“铁矿……虽是低品位,提炼不易,但意义重大。位置需严格保密,绝不可外泄。”
她从不吝啬她的肯定与指导。陈砺每一次带回有价值的信息,都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丝赞许。这种无声的认可,成为了他最大的动力。
团队,开始如同精密的仪器般,悄然运转起来。
沈清徽是大脑,运筹帷幄,规划方向。
陈砺则是延伸出去的眼睛与触手,负责探查与执行。
一个在明,以弱示人,稳步经营。
一个在暗,磨砺爪牙,积蓄力量。
林老五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未落下,却无形中加快了这架新生机器磨合与运转的速度。
陈砺在日复一日的任务中,不仅身体快速恢复着,对各种技能的掌握也愈发纯熟,更对沈清徽的深谋远虑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他隐隐感觉到,平静的白石村下,暗流正在涌动。而他和主子,正在这暗流之中,悄然编织着一张属于自己的网。
第一个任务,仅仅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