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和身体失控的绝望,比任何酷刑都更深地刺穿了他的灵魂。
看守太监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其中一个狞笑着,提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只硕大木桶。桶里盛满了浑浊的、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褐色液体——那是用劣质烧酒、生石灰和不知名的草药胡乱熬煮出来的所谓“消毒药水”。气味浓烈得如同实质,钻进沈玠倒灌的鼻腔,呛得他几乎昏厥。
“给你洗洗干净!”看守太监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倾。
冰冷刺骨、气味辛辣的药水,如同一条恶毒的瀑布,兜头盖脸地对着沈玠倒悬的身体,特别是他下体那道惨不忍睹的伤口,狠狠泼下!
“呜——!!!”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划破了陋室的死寂!那根本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被踩断了脊椎的幼兽在生命最后一刻发出的、穿透骨髓的悲鸣!
冰冷的药水冲击在暴露的、神经末梢密集的伤口上,瞬间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剧痛!那感觉,仿佛有人将烧红的烙铁直接捅进了他身体最脆弱、最痛苦的核心,然后浇上了滚烫的油!伤口处焦黑的皮肉被药水腐蚀,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脓血被冲开,露出了底下更深、更鲜红的糜烂血肉,甚至隐约可见森白的骨膜!药水混着脓血和失禁的污物,肆意流淌,刺激着每一寸皮肤,带来火烧火燎般的灼痛。
剧痛如同海啸,瞬间摧毁了沈玠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防线。他眼前彻底被黑暗和猩红吞噬,身体像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无意识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伤口更严重的撕裂和那绝望的、非人的呜咽。倒吊的姿态让药水和污物更多地流向他口鼻,呛入气管,窒息感与剧痛交织,将他推向彻底崩溃的边缘。
看守太监似乎很满意这“消毒”的效果,看着沈玠在绳子上痛苦地扭动挣扎,发出满足的嗤笑。他们甚至没有立刻把他放下来,似乎想让他“晾一晾”。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看守太监突然低低地“咦”了一声,凑近了些,脸上露出极度嫌恶又带着一丝病态好奇的表情。他指着沈玠下体那道被药水冲刷后暴露得更清晰的伤口深处,声音带着恶寒:“快看!那…那是什么在动?!”
另一个看守也凑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瞧。只见那深红色的、不断渗出脓血的糜烂血肉深处,在药水的刺激下,竟有几条极其细小、惨白色的东西在微微蠕动!它们细小得如同针尖,却顽强地在脓血和腐肉间钻行,贪婪地啃噬着!
是蛆虫!
伤口溃烂生蛆了!
“呕…”饶是见惯了血腥的看守太监,看到这无比恶心的一幕,也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脸上血色尽褪,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污秽的景象,连连后退几步,仿佛怕沾染上什么致命的瘟疫。
“真是…烂到骨子里了!比粪坑还臭!”看守太监捏着鼻子,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恐惧,“走走走!晦气死了!让他在这挂着,死透了再来收尸!”他们仿佛躲避瘟疫源一般,再也顾不上“消毒”,忙不迭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了这间散发着死亡和腐烂气息的陋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破门。
陋室内,只剩下沈玠倒悬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剧痛、窒息、恶臭、失禁的冰壳粘附感、蛆虫在伤口深处啃噬蠕动的细微麻痒…所有的一切,汇聚成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将他彻底吞噬。他的意识彻底涣散了,只剩下身体本能的、间歇性的抽搐和喉咙里那断断续续的、如同幼兽濒死般的、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呜咽。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他,沉溺着他。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
陋室角落,一堆废弃的、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破旧药柜后面,那狭小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透过药柜木板的缝隙,惊恐万状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眼睛圆圆的,如同受惊的小鹿,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稻草堆上那蜷缩的、血污满身、微微颤抖的身影,充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