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流放三千里,是否太过?还有那几位御史、翰林,不过是平日里话多了些……”
赵安深知太子与沈玠的关系,以及沈玠如今权势之盛,闻言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仁厚。只是……沈掌印此举,想必也是为了震慑宵小,稳固朝纲。如今这效果,确是立竿见影,无人再敢非议厂卫,对东宫之声威,亦是助益……”
太子沉默了片刻。他承认,经过沈玠这一番雷厉风行的整顿,朝中那些对他重用内侍颇有微词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政务推行起来也顺畅了不少。沈玠的效率和对他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他最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他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只是……你私下里寻个机会,稍稍提点他一句,凡事……也须有个度,莫要引得物议沸腾,让父皇那边难做。”
“是,老奴明白。”老太监恭敬应下。
太子不再言语,目光重新落回奏章上,只是那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
沈玠的狠辣绝情,固然高效地扫清了障碍,巩固了权力,却也像一柄过于锋利的双刃剑,开始让最初持剑的人,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而这丝寒意,或许将在未来,孕育出无法预料的变数。
此刻的沈玠,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刻意忽略了所有可能让他动摇的信号。
他独自走在权力的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无人可依的绝境。他只能用更深的冷酷包裹自己,用更烈的恐惧震慑他人。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具华美蟒袍下,早已千疮百孔、卑微残缺的灵魂。
夏天,终于带着闷热如期而至。
但紫禁城内的这个夏天,却比严冬更让人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