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谁的命。”
看着李老三被押走时怨毒的眼神,我摸了摸腰间的青峰剑。这矿山里的虫豸,怕是还不止这几只。陈铁走过来,把矿锄往地上一顿:“刘大人放心,俺们弟兄轮班守着各处入口,管他是谁的命令,带火的东西一概不许进!”他身后的矿工们齐声叫好,山坳里的回声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
2. 毒烟初现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悠悠地盖下来,把赣州城罩在一片昏暗中。西角楼的了望兵敲响铜锣时,我正在城头检查新搭的竹架——架骨用老楠竹削成,外面裹着三层湿棉被,用铁链捆在城垛上,看着像排鼓鼓囊囊的巨兽,能挡住回回炮的石弹。
“刘大人,李恒的船队动了!”了望兵的喊声里带着颤,他手里的望远镜正对着章江下游,镜筒上的铜圈在暮色里闪着光,“他们拖了十架回回炮,船帆上画着狼头!”
我接过望远镜,镜头里的船队像条黑色的蛇,正缓缓往上游游来,回回炮的木架在船板上晃悠,炮口黑沉沉地对着城墙。赵时赏拄着拐杖走过来,咳嗽声比铜锣还急,他手里的兵符被攥得发烫:“张秀才招了,说有人让他三更在西角楼放信号,三短两长的灯笼,说是‘引友军来协防’。”他话里的“友军”二字咬得极重,谁都听得出是反话。
白砚抱着捆麻绳跑上来,绳子上系着几十个陶罐,罐口塞着红布,里面是阿黎配的“解毒烟”——用薄荷、金银花和苍术熬的药汁浸过的棉絮,闻着清清凉凉的,能压过巴豆烟的刺鼻味。“爹让把这些挂在箭窗上,”她把陶罐递给守城的士兵,指尖在箭窗的木框上划过,那里刻着细小的记号,“阿黎说,每个箭窗挂三个,风一吹就能散味。”
江面上突然亮起成片火把,像条燃烧的蛇在水面游走。李恒的船队停在了一箭之地外,回回炮的炮口缓缓转向西角楼,炮身上的铁箍在火光下闪着冷光。“他们在等信号。”赵时赏冷笑一声,他往城墙下指了指,那里的灯笼正闪着三长两短的光——是老周按我们的吩咐换的暗号,“放信号的人还以为,咱们真会乖乖等着挨打。”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江面上的回回炮突然动了。铁链“嘎吱”作响,投石机的臂杆猛地扬起,十几个陶罐拖着黑烟飞来,划过夜空时像群黑鸟,砸在城墙下“噼啪”炸开的瞬间,刺鼻的气味立刻漫了上来——是巴豆和硫磺的混合烟,闻着就让人喉咙发紧。
“都把陶罐打开!”我扯开个红布塞子,薄荷的清香立刻涌了出来,压过了毒烟的气味。守城的士兵们纷纷效仿,箭窗下很快飘起层淡绿色的烟雾,呛人的咳嗽声渐渐少了下去。
回回炮的石弹接踵而至,砸在竹架上发出闷响,棉絮里的水被震得飞溅出来,在火把的光线下亮得像珍珠。我正指挥士兵加固竹架,眼角的余光瞥见个黑影往箭窗下钻——是林秀才!他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看守,手里还提着个火折子,裤腿上沾着草屑,显然是从牢房后面的草堆里爬出来的。
“哪里跑!”我剑鞘一挑,将他手里的火折子打落在地,火星在湿棉被上“滋滋”熄灭。林秀才吓得瘫在地上,手指着城外:“是……是吴大人的人让我来的!他们说只要点燃火药库,就……就证明矿工真的通敌!”
话音未落,城下传来喊杀声,火把的光映出密密麻麻的云梯,正往城墙这边靠。梯头上的蒙面人举着刀,嘴里喊着“拿下西角楼,赏白银千两”,声音里带着股贪婪的狠劲。
“三才阵!”我朝着城头的士兵喊了声,十二人一组的刀阵立刻展开。负责主攻的士兵举着盾牌往前顶,护腰的用短刀劈砍攀梯的蒙面人,断后的则往城下扔铁刺猬——那是李铁匠用矿渣铸的铁球,上面焊着尖刺,砸在人身上能穿个血窟窿。
突然听见城墙下传来熟悉的吼声:“狗娘养的,敢来矿上撒野!”是陈铁!他带着矿兵从暗门冲了出来,手里的矿锄抡得像风车,铁环“哗啦”作响,转眼就砸断了三架云梯。王老五瘸着腿在后面扔石块,小石头则举着矿灯照亮,三人配合着竟像模像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