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弹,先打他们的中军指挥船,乱了阵脚就好收拾。”
炮长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那是去年在炮战中被弹片崩掉的。“将军放心,保管让他们的指挥船变成火球,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他转身吆喝着炮手们装弹,开花弹的引信被截成三寸长,“这样的长度,飞到中军正好炸开,多一分则早,少一分则迟。”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乌云突然吞了月亮。海面上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元军船队的零星灯火在浪里摇晃,像鬼火般飘忽。郑虎的哨声划破夜空,短促而尖锐,三十艘小快船的铁桨同时加速,船身如离弦之箭般蹿出,浪花在船尾拖出银亮的尾迹,悄无声息地向元军船队包抄过去。
三艘大快船的六门重炮率先怒吼,开花弹拖着红亮的尾痕划破黑暗,像群追命的火鸟直扑元军船队。“轰!轰!轰!”
元军中军的指挥船瞬间被火光吞没,桅杆断裂的脆响隔着浪涛传来,木屑混着燃烧的帆布漫天飞舞。船身像片落叶般在浪里翻滚,原本挂在桅杆顶端的指挥旗被火舌卷着,化作团燃烧的火球坠入海中,溅起串火星。
周围的战船顿时乱了阵脚,有艘船想转舵逃跑,却被侧面冲来的小快船撞中船舷,“咔嚓”声中,船板裂开道大缝,海水“咕嘟咕嘟”往里灌。船上的元军尖叫着往救生筏上跳,却被小快船上的连发火枪扫中,惨叫着沉入海底。
阿牛趴在小快船的船舷边,举着连发火枪瞄准落水的元军。枪膛里的火光映着他年轻的脸,去年被元军抢走渔船时的憋屈,此刻全随着子弹“嗖嗖”射出烟消云散。“打准点!”旁边的老兵喊,他的儿子去年死在元军的刀下,此刻枪管都在抖,“别让他们活着游上岸!”
战至四更,元军船队已沉了三十余艘,剩下的二十艘疯了似的往交趾码头逃,船帆被扯得满满当当,连破损的地方都用帆布草草补上,在夜风中鼓得像即将破裂的气球。刘云望着远去的帆影,铁桨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带着咸涩的凉意:“追!今晚就端了他们的老巢!”
(三)码头破阵,铁骑授首
交趾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元军的了望塔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守码头的骑兵正牵着马喝水,马鬃上还沾着露水,抬头就看见三十艘快船冲破晨雾,船头的“宋”字旗在风里猎猎作响,炮口的青烟还没散尽。
“放箭!”骑兵校尉举着弯刀嘶吼,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快船,却被船板上的铁皮弹得纷纷落地,只留下些微的火星。阿牛抱着连发火枪率先跳上岸,枪托在地上磕出闷响,三发子弹连射,冲在最前的三个骑兵应声倒地,马受惊后扬起前蹄,把后面的人撞得人仰马翻。
刘云的三艘大快船刚靠岸,士兵们便扛着重炮往码头冲。炮轮碾过元军的尸体,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血痕,血痕里还混着被碾碎的箭簇——那是元军昨夜匆忙布下的防御,此刻全成了徒劳。有个元军百夫长举着狼牙棒扑过来,被郑虎一铁桨砸在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仓库的木门上,溅起片血花,木门应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
“撞开它!”郑虎怒吼,士兵们立刻搬来撞木,十几人合力推着撞木猛撞仓库大门。“轰隆”一声,木门崩裂,里面的景象让士兵们倒吸口凉气——麻袋堆到房梁,全是印着“交趾仓”的粮食;兵器架上摆着弯刀、长矛,甚至还有十架拆散的回回炮,炮身上的铜箍闪着冷光;墙角的木箱敞开着,金银珠宝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金条上还刻着“元廷赏赐”的字样,沉甸甸的,压得木箱都有些变形。
“将军!这里有本账册!”阿牛举着本牛皮册子跑过来,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边角还沾着些油渍,像是用肉汤泡过。“上面写着每月往大都运三千石粮食,还有……还有勾结元军的奸细名单,有好几个是交趾的土官!”
刘云翻到最后一页,墨迹还新鲜着,记着昨夜刚到的五十箱火药。火药箱上印着“泉州军器监”的火漆,他指尖划过火漆,突然望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