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掩护宋兵登船。张弘范挥刀砍倒三个宋兵,却被我的归一剑挑飞长刀,踉跄着后退时,踩空了船板,坠入燃烧的船舱。
“大宋……永不……”他的吼声被火焰吞没。我站在甲板上,看着“镇海号”慢慢沉没,火舌舔舐着船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在为那些投海的忠魂,奏响一支迟来的安魂曲。
(五)海静潮平,忠魂可安
暮色降临时,崖山的海面终于平静了。元军的船队大多沉入海底,只有零星的残骸在浪中起伏,像一群疲惫的鱼。宋兵们坐在沙滩上,有的用断矛在礁石上刻字,有的抱着战友的尸体痛哭,还有的望着海平线,那里的夕阳正将海水染成一片金红,像极了未干的血。
郑龙提着张弘范的首级走来,血顺着他的战袍滴在沙滩上,汇成小小的溪流。他将首级往地上一扔,突然灌了口米酒,却呛得直咳嗽:“神主,咱们……赢了?”
我捡起那面被硝烟熏黑的“宋”字旗,这是从陆秀夫座船上抢救下来的,边角还留着火烧的焦痕。“赢了。”我将旗帜插在最高的礁石上,海风拂过,旗帜猎猎作响,“至少今天,我们守住了。”
李铁的骑兵正在清点俘虏,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元兵,此刻都垂头丧气地蹲在沙滩上,脚踝上的铁链在夕阳下闪着光。有个年轻的元兵突然哭了,他说自己是被抓来的壮丁,家乡还有老娘等着他回去。宋兵们沉默了,没人说话,却有人悄悄给他递了块糙米饼。
吴燕殊的青鸾群落在滩涂,大鸟们抖着翅膀上的火星,温顺地蹭着队员的手心。阿武正给青鸾喂食,那只大鸟的翅膀上还留着烧伤的痕迹,却依旧昂首挺立,像个骄傲的战士。他从怀里掏出妹妹绣的平安符,符上的大鸟歪歪扭扭,却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神主,你看!”郑云突然指向南海。只见十多艘渔船正往崖山驶来,船头插着红绸,渔民们挥舞着草帽,高声喊着什么。李铁的亲兵听懂了,笑着翻译:“他们说,听说咱们打胜了,特意送些鲜鱼来,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沙滩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宋兵们跳起来,向着渔船挥手,连那些伤兵都拄着断矛站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望着那些驶来的渔船,突然明白:这场战争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某个王朝的存续,而是为了这些能在战后,安心打渔、踏实生活的百姓。
夜色渐深,崖山的篝火连成一片。宋兵们围着篝火唱歌,歌声里有悲有喜,有对逝者的怀念,也有对明天的期盼。我坐在礁石上,归一剑放在身边,剑穗上的红绸在风中飘动。吴燕殊靠在我肩头,十二姝和将士们的笑声远远传来,混着海浪声,像一首温柔的歌谣。
海面上的星光亮了起来,照亮了那些沉没的战船,也照亮了礁石上那面猎猎作响的“宋”字旗。我知道,崖山的故事还没结束,抗元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面旗帜还在,只要这些百姓还在,我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黎明将至时,我站起身,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归一剑在晨光中闪着寒光,远处的海面上,第一艘渔船已经扬帆,正迎着朝阳,驶向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