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他送我们到谷口,手里攥着张帝昺画的草药图,纸上歪歪扭扭画着蒲公英和艾草:“小陛下说,想跟着阿黎姑娘学认药草,将来做个游方郎中,给百姓看病。至于我……”他望向谷外的云海,“或许会在这里抄录医书,把药王谷的医术传出去,也算另一种报国吧。”
我望着药王谷的药田,大片的黄芩和板蓝根长势正好,青鸾群在谷上空盘旋,羽翼扫过流云。阿黎背着药箱,和老药王挥手告别,她的白褂子在风中飘动,像只展翅的白鹤——那个曾以毒术闻名的女子,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归一剑在鞘中轻轻震颤,我知道,抗元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医道不绝,文脉不断,这火种就永远不会灭。崖山的“宋”字旗还在礁石上飘,文天祥的诗刻在岩壁上,而药王谷的药香,正顺着风,飘向更远的远方。
大鸟群起飞时,我回头望了眼药庐的窗口,帝昺正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支我给他做的炭笔——那是用木炭削成细条,塞进空心小竹管里做的,握着趁手。他看见我望过去,举起炭笔挥了挥,竹管里的木炭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