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翻找沉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母亲当年因伤卸了职,统领的位置空了出来。”
他抬眼看向阿格莱雅,目光里没什么波澜,“我是家里独子,按城规,必须接下她的担子。十岁那年通过了接任考核,十一岁便正式坐上了那个位置。”
说这些时,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段与己无关的史事。可阿格莱雅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十岁的考核,十一岁的重担,十二岁的驱逐。
那些本该在嬉闹中度过的年纪,他却早已扛起了整个城邦的重量,直到被自己守护的土地推开。
她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粒,忽然觉得刚才那句“残忍”太过轻飘飘了。
老婆婆端着个小陶罐从后屋出来,罐口还沾着点暗红的果酱渍。她见两人都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没怎么动,屋里静悄悄的,便放下罐子凑过来,眯着眼睛打量他们:“怎么了这是?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倒不说话了?”
她伸手揭开陶罐盖子,一股清甜的果香漫出来,混着饭香冲淡了些许沉郁。“尝尝这个,去年用野山楂酿的,酸甜得很。”
说着便要去拿勺子,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方才喂鸟时的暖意。
阿格莱雅闻声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未散的怔忡,见老婆婆望过来,便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口菜:“没什么,就是刚才在想事情。”
话音刚落,身旁的玄霄已经端起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低头吃饭。
咀嚼的动作平稳,筷子起落间依旧利落,仿佛方才那段关于驱逐与过往的对话,不过是风吹过窗棂的一阵闲响,早已散了去。
老婆婆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终还是把果酱往两人中间推了推:“想啥也得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