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事不关己的阿提米斯,轻轻颔首:
“原来如此。既带着,便妥善收管吧。虽为仪式用,却也不可轻忽。”
“臣明白。”
玄霄应道,伸手拍了拍阿提米斯的脖颈,像是在无声责备它那天的贪玩。天马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倒像是在撒娇认错。
队伍在连绵的山脉间穿行,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两侧的岩壁如巨兽般沉默矗立。
整整一日的跋涉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湾蜿蜒的河水,清澈的水流在暮色中泛着粼粼波光。
刻律德菈抬手示意停下,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在河畔开阔处搭建营帐,升起篝火,袅袅炊烟很快与山间的薄雾缠绕在一起。
这一日的扎营格外顺利,没有预想中的突袭,也没有山间野兽的滋扰。
玄霄站在河边打水时,望着远处卧在营地边缘的大地兽——那庞大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小山,鳞甲在余晖中泛着厚重的光泽,光是静静趴着,便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想来是这阵仗太显眼了。”
身旁的士兵笑着擦了擦汗。
“又是大军开道,还有陛下的大地兽镇场,那些山匪歹徒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凑上来。”
玄霄点头,目光掠过营地四周。篝火噼啪作响,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谈笑,远处的河水潺潺流淌,一切都透着难得的平静。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却也知道,这份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真正的挑战,还在峡谷深处等着他们。
玄霄侧身拍了拍身后阿提米斯的脖颈,指尖刚触到那顺滑的鬃毛,天马忽然猛地展开双翼——那对覆着暗色羽膜的翅膀骤然张开,带起一阵劲风,竟直接将他掀得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在草地上。
“嘶——”
玄霄撑着地面坐起身,正想斥它两句,却见阿提米斯转过头,对着他响亮地打了个响鼻,蓝眼睛里满是戏谑,尾巴还得意地在身后甩了甩,那模样,活像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玄霄又气又笑,抬手拍掉衣上的草屑:
“你这顽劣东西……”
话音未落,阿提米斯忽然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撒娇赔罪,翅膀却仍半张着,带着几分炫耀似的舒展。
远处的士兵们瞧见这幕,都忍不住低笑起来,连篝火的光似乎都变得轻快了些。
玄霄撑着膝盖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摆上的草叶和泥土,望着仍半张着翅膀、蓝眼睛里闪着狡黠光的阿提米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玩这一套。”
话音刚落,天马像是听懂了他的抱怨,忽然凑近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鬃毛扫过手腕,带着点讨好的痒意,那声轻嘶听着倒像是在偷笑。
玄霄伸手戳了戳它的额头:“再闹,回头便把你拴在帐篷外,让你整晚听风声。”
阿提米斯甩了甩尾巴,却没再胡闹,只是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翅膀缓缓收拢,将那点顽劣藏进温顺的姿态里。
玄霄瞧着它这副模样,终究是没了脾气,转身去整理被弄乱的行囊,嘴角却不自觉地抿起一点浅淡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