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竟坐着个男子,衣摆泛着同他一样的紫芒,连眉梢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只是周身裹着层淡淡的镜像虚影,像隔着一层流动的水。
玄霄攥紧了手,红色眼眸里满是警惕:
“你是谁?”
明明对方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可那股从容又带着点戏谑的气场,却让他觉得陌生又危险。
那镜像男子抬手撑着下巴,指尖轻轻点了点身下的玻璃,玻璃上瞬间映出模糊的光影——是玄霄从未见过的场景:
他自己站在一片花海中,身边跟着个蓝色身影,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画面里的“他”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我是谁?”
镜像男子低笑出声,声音顺着玻璃的震颤传来:
“我是你弄丢的东西,是你拼命想找回来的记忆啊。”
玄霄扯了扯嘴角,红色眼眸里满是不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所以呢?就算你是我丢的记忆,又能怎样?”
这话刚落,镜像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周身的镜像虚影都凝了几分冷意。他从玻璃塔上轻跃而下,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像片羽毛飘在虚无里。
随后一步一步走向玄霄,每走一步,周围悬浮的玻璃就震颤一下,上面模糊的画面开始飞速闪烁——有硝烟弥漫的战场,有重剑劈向巨影的锋芒,还有他自己紧闭双眼的模样。
“那一战,你为了斩杀大地泰坦吉奥尼亚,连自己的记忆都能不顾。”
镜像男子的声音冷得像冰,走到玄霄面前时,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让玄霄被迫抬头:
“你可真是个愚蠢的人。”
玄霄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只听镜像男子又逼近一步,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可知道,这些记忆——也就是我,对你有多重要吗?没有我,你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连在乎的人都要弄丢!”
玄霄被攥着衣领晃得眼前发花,胸腔里却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猛地发力,手臂狠狠将镜像男子推开,对方踉跄着后退两步,周身的镜像虚影都晃了晃。
“胡说!”
玄霄喘着气,红色眼眸里满是冷厉的反驳:
“我是记忆的容器,不是记忆本身!你不过是我遗失的一段碎片,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他往前走了两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连完整的存在都算不上,又有什么脸面谈论我是谁、该做什么?”
周围的玻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上面模糊的画面开始扭曲,有的甚至裂开细缝。镜像男子站稳身形,眼底的怒意更甚,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
“容器?你以为把自己和记忆割裂,就能活得轻松?没有我,你连刻律德菈为什么总护着你、海瑟音为什么执着于那两条鱼都不知道!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镜像男子往前逼近半步,周身的镜像虚影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目光像带着刺似的扎在玄霄身上:
“记忆的遗失对你来说,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
他抬手指向那些震颤的玻璃,上面闪过的画面瞬间清晰了几分。
有刻律德菈深夜亲自为他处理剑伤的模样,有海瑟音曾笑着递给他一串烤肉的场景,还有他自己握着剑在战场上护着同伴的背影。
“这些不是无关紧要的碎片,是你活过的证明,是别人在乎你的缘由!你说它们不重要,难道是想连那些人、那些事,都一起忘了吗?”
玄霄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戳中,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可他还是强撑着冷硬的表情:
“重要又如何?找不回来,难道要一直困在过去里?”
“不是困在过去,是别丢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