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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奋仁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客房,走出来对金未来说:“客房收拾好了,床单都是干净的,你去休息吧。”
他的语气虽然算不上多热情,但也足够周到。
毛悦悦走过去,扶住有些摇晃的金未来,轻声叮嘱:“未来,别想太多,先好好睡一觉。”
金未来感激地看着他们,心里暖了一下,重复道:“谢谢悦悦,还有谢谢你,司徒先生。”
在这种时候,能有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安慰。
司徒奋仁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实在:“没事,你安心住下吧。悦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他看了一眼毛悦悦,眼神温柔。
吃完饭后,司徒奋仁在厨房洗碗,水流哗哗作响。毛悦悦也挽起袖子走进来,想帮忙擦拭灶台。
“悦悦,不用你弄这些。”
司徒奋仁转头对她温柔地笑笑:“去看电视休息一下吧,我马上就好。”
毛悦悦看着他系着围裙的背影,心里那份不安越来越强烈,她靠在流理台边,司徒奋仁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眼中含着笑意和认真。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哦对了,阿奇刚才打电话来,说一会儿让我去电视台一趟。”
毛悦悦的心猛地一紧。
司徒奋仁继续说着,语气里甚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好像找到存在价值的兴奋:“他说他找来三个盲人,想搞个现场直播,让我当场救一下,展现所谓救世者的能力…”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挽回声誉、甚至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还没说完,毛悦悦就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因为急切:“你不能去!”
毛悦悦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她深知,那根本不是治愈,而是痛苦的转移,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司徒奋仁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异常的反应,试图解释:“怎么了悦悦?”
“这是好事呀,能帮助那些人恢复光明,这不是…”
他想起蓝色胖子他们的话:“…救世者应该做的吗?”
司徒奋仁见毛悦悦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用那种混合着痛苦、担忧和挣扎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越发疑惑。
他三两下把剩下的碗筷放好,拿起干净的毛巾,仔细地替毛悦悦擦干刚才沾湿的手,动作依旧温柔,但语气带着困惑:“你忘记了啊,我是救世者呀,我有这个能力…”
他试图用这个身份来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毛悦悦看着他眼中那点虚幻的希望之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带着微颤,打断了他:“你不是救世者…”
司徒奋仁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毛悦悦抬起眼,直视着他,放大了一些声音,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心上:“听我的,不去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司徒奋仁皱起眉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坚决反对,他握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追问:“悦悦,我不明白,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吗?是阿奇?”
“还是电视台那边有人威胁你?告诉我!”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阴谋论。
毛悦悦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所有的犹豫、心疼、愧疚和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在这一刻终于冲垮了堤坝。
她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继续编织谎言只会让结局更加惨烈。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是一片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慢慢几乎是颤抖着,走向沙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那份折叠得整整齐齐,却好像带着灼人温度的体检报告。
她将那份报告,一点一点,递到了司徒奋仁的面前,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