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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奋仁的视线落在那个印着医院标志的白色信封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毛悦悦,又看看那份报告,没有立刻去接,声音干涩:“…这是什么?”
毛悦悦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你的体检报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饰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心疼得无以复加,为他即将面对的一切,也为自己不得不亲手打破他最后幻想的残忍。
巨大的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瞒了他这么久…
可她的眼眶发热,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司徒奋仁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一把夺过报告,他颤抖着手,抽出里面的纸张,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和最终诊断…
【脑癌晚期…预计剩余时间…六个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司徒奋仁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褪去,变得惨白。
他先是愣住,随即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荒谬的结论,他扯动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早就知道我得脑癌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毛悦悦心痛如绞,泪水终于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哽咽着解释:“我不想你伤心…我不想看你绝望…”
“那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司徒奋仁猛地拔高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咆哮,他挥舞着那份报告:“是因为你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规划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未来很可笑吗?!”
“我没有这样想!”
毛悦悦激动地反驳,声音带着哭腔。
司徒奋仁逼近一步,拿着体检报告的手剧烈地抖动着,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命运。
死死盯着毛悦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无法面对现实的废物?”
“一个需要你用永远谎言来精心饲养的宠物?”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撕裂:“我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个快死的人…我应该有权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
毛悦悦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她摇着头,情绪也彻底爆发,声音带着哭喊:“对不起!我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越来越说不出口!”
“如果真的告诉你然后呢?看着你一天天活在等死的恐惧里?”
“看着你所有的梦想和计划都变成遗愿清单?!我做不到!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那样傻傻地、开开心心地过完这最后的时间!”
她何尝不痛苦?每一天的隐瞒对她都是煎熬!
司徒奋仁眼里充满了血丝,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痛楚和伤心,他嗤笑一声,笑容惨淡:“所以你就选择一直骗下去?”
“如果不是今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在我躺进IcU插满管子的时候?”
“还是等我死了,让医生在我的葬礼上宣读我的死因?”
话语像刀子一样扎在毛悦悦心上。
司徒奋仁眼神逐渐被失望笼罩,声音低沉绝望,带着心死的冰冷:“我们每一次拥抱,每一次接吻,你心里是不是都带着怜悯?”
“你看我的每一个眼神,是不是都在倒数着我的死期?”
“悦悦,你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他妈是假的!”
“是建立在谎言上的海市蜃楼!”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狠狠砸下。
伴随着他失控的情绪和那股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诡异能量:
“嘭!哗啦!”
客厅里所有的玻璃制品…茶几上的杯子、墙上的相框玻璃,在一瞬间全部震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