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盛着大半盖温热的鸡汤,又攥着体温计,几乎是爬回了床边。她跪在床沿,看着禹星野烧得通红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心脏揪成一团。
“禹星野……”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张嘴……喝点水……”
禹星野毫无反应,只是难受地蹙着眉,呼吸又沉又急。
楚星窈放下保温桶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捏开他滚烫的嘴唇。他的牙齿咬得很紧。她用尽力气,才撬开一点缝隙,然后拿起保温桶盖,将温热的鸡汤一点点地、极其小心地喂进他嘴里。
温热的液体触及干裂的唇舌,禹星野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了一点。但大部分汤汁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洇湿了枕巾和衣领。
“喝啊……求你……”楚星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汤汁,滴在禹星野滚烫的皮肤上。
她顾不上擦;笨拙地继续喂,哪怕只能喂进去一点点也好。她想起他抱着宝宝彻夜拍抚的样子,想起他蹲在地上研究提篮安全带时专注的侧影,想起他挡在她身前隔绝外界所有纷扰的冷硬背影……他是她的山,怎么能倒?
喂了小半盖汤,楚星窈放下保温桶盖。她拿起那根冰凉的水银体温计,甩了甩。然后,她颤抖着手,解开禹星野病号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他同样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脖颈和一小片汗湿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地将体温计的银色末端,贴着他滚烫的腋下皮肤,塞了进去。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碎了他。
做完这一切,她浑身脱力般靠在床沿,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闷痛。额头上全是冷汗,眼前阵阵发黑。她紧紧盯着禹星野烧红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窗外雨声淅沥,衬得病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禹星野沉重灼热的呼吸声,像钝刀子割在楚星窈的心上。
终于,五分钟到了。
楚星窈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手,从禹星野滚烫的腋下抽出那根体温计。她对着昏暗的光线,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那银色的水银柱顶端。
38.9c。
楚星窈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她猛地撑住床沿,指甲在塑料边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38度9!烧得这么高!
她像被烫到一样扔掉体温计,转身就想去按墙上的呼叫铃。动作太急,牵扯到胸口的硬块,一阵尖锐的胀痛让她眼前发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下。
就在这时……
“唔……” 一声沙哑到极致的闷哼从床上传来。
楚星窈猛地回头。
禹星野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像是蒙着一层厚重的雾气,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搜寻着。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干裂得起了白皮。
“星……窈?”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石头。他似乎在努力辨认床边的身影,眉头痛苦地紧锁着。
“我在!我在!” 楚星窈立刻扑回床边,一把抓住他滚烫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你发烧了!38度9!很高!我叫护士!你躺着别动!” 她说着就要起身。
手却被猛地反握住!
禹星野的手滚烫得吓人,力道却大得惊人,像烧红的铁钳,死死地箍住了楚星窈冰凉的手指。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她脸上,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宝……宝……” 他终于挤出了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未消的惊悸,死死地盯着墙角婴儿提篮的方向。那眼神,像一头重伤濒死却依旧死死守护着幼崽的野兽。
楚星窈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明白了!他烧得神志不清,却还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