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第二声碎裂的轻响,并不比第一声更响亮,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青玄宗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道裂痕,出现在凌云溪的皓腕之上,与她苍白的手腕肌肤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它像是一道不祥的咒印,宣告着这尊神明般的躯体,正在走向不可逆转的崩坏。
黑袍护法那劫后余生的狂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尖锐而刺耳。
“看见了吗!这就是凡人之躯,承载神明之力的下场!”他一边在空中高速挪移,带出道道残影,一边用恶毒的言语,试图瓦解那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威胁,“你的灯油,快要烧干了!你的瓷瓶,马上就要碎了!”
他的身法诡异,不再与凌云溪正面接触,而是像一只狡猾而耐心的秃鹫,盘旋在濒死的猎物上空,等待着她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他每一次闪烁,都会出现在一个刁钻的角度,看似要出手,却又在凌云溪目光锁定的瞬间,再次遁走,只留下一连串的嘲讽。
“来啊!杀了我!你不是能言出法随吗?怎么,连本座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下方,吴玄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空中那道摇摇欲坠,却依旧笔直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他看懂了。
对方在拖。
用最无赖,却也最有效的方式,消耗着凌云溪那本就不多的“时间”。
而云溪……她身上的裂痕,就是时间流逝的刻度。
吴玄身侧,一名筑基期的长老,嘴唇哆嗦着,面如死灰:“掌门……凌师……师叔她……”
他想问,她还能撑多久。可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堵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口。因为答案,似乎已经写在了那不断蔓延的裂痕之上。
空中的凌云溪,对黑袍护法的挑衅与游斗,置若罔闻。
那双纯金色的眸子,没有愤怒,没有焦躁,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死寂。仿佛凡人的这点小聪明,在她眼中,与蝼蚁搬家,并无区别。
神魂深处,那属于凌云溪本人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中沉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寸寸地碎裂,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流而去。而那股占据了她身躯的,来自前世的至尊意志,正在飞速地演算着。
以这具凡躯的状态,追不上。
能量的消耗,远大于补充。
继续下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结论,冰冷而清晰。
于是,那至尊的意志,做出了新的决断。
下一刻,在黑袍护法又一次闪烁,准备开口嘲讽的瞬间,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因为空中的凌云-溪,停止了追逐。
她只是静静地悬停在那里,缓缓闭上了那双燃烧着金色神焰的眼眸。
随着她闭上双眼,那包裹着她全身,如同实质光焰般的浩瀚威压,并未消散,反而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始向内收缩。
所有的金色光焰,如同找到了归宿的百川,不再向外扩张,而是倒卷而回,疯狂地,尽数涌入了她手中的星痕剑之中。
星痕剑的剑身,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
原本青钢色的剑体,在无穷神魂之火的灌注下,开始变得虚幻,透明。剑身上,古朴的星辰纹路被一一点亮,不再是简单的刻痕,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流淌着金色光焰的脉络。
整柄剑,仿佛不再是凡铁铸就的兵器,它正在被重新定义,被更高层次的法则所改造,成为了一柄专门用于审判神魂的,行刑之刃。
空气中,没有灼热,没有高温。
但黑袍护法却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传来一阵阵被炙烤的刺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于生命本质的巨大危机感,将他死死笼罩。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死死地盯着那柄正在发生质变的剑,脸上的得意与猫戏老鼠般的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