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祂已伸手探入自己的神躯,硬生生将那颗跳动着紫色光芒的神脏取出。
神脏离体的瞬间,墨良的神躯剧烈震颤,周身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请你……帮我。”
祂将神脏递向药师,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
药师望着那颗蕴含着星神之力的心脏,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吾会全力以赴。”
丰饶神力与湮灭神脏的力量交织,如两道暖流注入镜流体内。
她残破的躯体在光芒中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断裂的筋骨重连,枯竭的经脉被神脏源源不断的生机填满。
墨良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血色,终于露出一丝虚弱的笑,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小流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祂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凝聚成护罩,将苏醒在即的镜流轻轻推送出去,护罩自动锁定离这最近的罗浮仙舟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墨良的神躯逐渐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紫色萤光。
药师看着祂快要消散的身影,轻声问:“你可后悔?”
风中传来祂最后的回响,轻得像一声叹息,却无比清晰:“吾从不后悔。”
最后一缕神识消散在星空中,连带着那些未说出口的应允、未回应的期盼,一同归于虚无。
一年后的罗浮仙舟,月夜如洗。
镜流坐在房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那里有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带着陌生的温暖,却总让她在深夜疼得喘不过气。
红眸望着皎洁的月亮,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青瓦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师父……你是不是不要小流儿了?
你说过会考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云骑军操练的声响,却吹不散房檐上少女的哽咽。
那颗替她跳动的神脏在胸腔里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着这份跨越生死的思念,只是再也换不回那个会无奈摇头、会说“再等等”的身影了。
墨良的指节死死攥着衣襟,胸口闷得像压着万顷星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
破碎的记忆如决堤的潮水轰然涌入脑海——燃烧的苍城、冰冷的身躯、神脏离体时的剧痛,还有最后消散前那声轻得像叹息的“不后悔”。
虚弱感如藤蔓般缠上四肢百骸,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他只想蜷缩在某处沉沉睡去,把这无尽的疲惫和痛楚都埋进黑暗里。
视线艰难地移向墙面,那面镌刻着轮回记忆的镜子正泛着微光,镜心处的数字清晰地映着“二百六十八”。
二百六十八世了,他在这轮回里兜兜转转,看着她或生或死,看着自己或挣扎或沉沦。
阴沉了许久的脸上,嘴角忽然牵起一抹极淡的笑,轻得像风拂过水面的涟漪。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里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这一世……她很好。”
不知是在对前世那个消散于星空中的自己说的,还是在对这具困于轮回、满身疲惫的躯壳说的。
镜光幽幽,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沧桑。
二百六十九次轮回,镜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二百七十次轮回,命途流转间又添新痕;二百七十一次……直至三百七十二次。
轮回的刻度在镜面上层层叠加,像一道永远解不开的宿命符咒。
或许是命运的丝线早已缠绕,或许是命途深处那求而不得的遗憾在疯狂拉扯,从某一世开始,轮回的轨迹悄然偏折。
每一次睁眼,每一次在陌生的时空中苏醒,他总会在茫茫人海里,再次遇见那个让他心脏骤停的身影。
这一世他是战火纷飞中挣扎求生的普通人,在断壁残垣间与逃难的她撞个满怀,她怀中紧抱的药箱晃出半片干枯的草药,眼神却亮得像乱世里的星;
那一世他是学宫里刻板的先生,批改作业时抬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