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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视线骤然收回,周身气息微动。
方才立足之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一道裹挟着无尽锋锐的箭矢破空而至,刹那间将那片星域碾为虚无--那是岚的追击。
祂却未回头,身形化作流光,朝着更深邃的星海疾速离去,只留下稻穗轻晃的残影,消散在茫茫宇宙中。
罗浮仙舟的夜格外静谧,剑首府的卧室里却淌着化不开的暖意。
窗外的月华像被揉碎的银箔,顺着雕花窗棂漫进来,在青砖地上铺出一层朦胧的光,连墙角那盆兰草的叶片都沾着细碎的亮,仿佛浸在清浅的溪水里。
屋内,那盏琉璃台灯正散发着暖黄的光晕,将镜流坐在床上的身影笼在温柔的光影里,锦被上绣着的云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添了几分雅致。
镜流斜倚在床头,怀里抱着刚满三个月的小墨姚。
小家伙穿着件月白色的软绸小袄,领口绣着片小小的柳叶,衬得那截藕节似的脖颈愈发莹白。
她刚吮完最后一口奶,小腮帮子还微微鼓着,圆溜溜的红色眼珠像浸了水的红宝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银铃——那是白珩特意寻来的星髓所制,偶尔晃动时会洒下细碎的光。
“咿呀……呀……”小墨姚忽然挥舞起胳膊,小拳头攥着又松开,像是想抓住那些跳跃的光点。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透着淡淡的粉,碰到镜流的衣襟时,力道轻得像片羽毛拂过。
镜流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眼尾的弧度柔和得像月下的溪流。
她伸出指腹,轻轻蹭了蹭宝宝的脸颊,那触感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细腻,带着婴儿特有的温热,让她想起春日里第一朵绽开的玉兰花瓣,柔软得仿佛一触就会化开。
“宝贝,”她的声音压得极轻,却裹着化不开的宠溺,“你知道吗?你刚落地时,哭声亮得能掀翻丹鼎司的屋顶呢。”
话音刚落,小墨姚突然咧开了小嘴。
那笑容来得毫无预兆,粉嫩的牙龈露出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连鼻尖都微微皱起,纯净得像山涧里刚融的雪水,带着点傻乎乎的憨气。
镜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她忍不住俯下身,在宝宝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那吻带着她唇间的温度,像一片羽毛落在花瓣上。
“咯咯……咯……”小墨姚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逗乐了,喉咙里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那笑声不像银铃,倒像檐角的冰棱融化时滴落的水珠,细碎又清亮,在这寂静的夜里荡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镜流也跟着笑起来,伸手将宝宝抱得更稳了些,轻轻晃着身子,哼起了古老的摇篮曲。
她的歌声很轻,带着罗浮仙舟特有的韵律,像晚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
唱到后半段时,小墨姚的眼皮开始打架,红色眼珠渐渐蒙上一层水汽,小脑袋在镜流的臂弯里一点一点的,像枝头挂着的小果子。
偶尔她会猛地睁一下眼,似乎想和困意较劲,但很快又被歌声哄得闭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终于,小家伙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揣着一只小小的、温顺的鸽子。
镜流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将宝宝放进床边的婴儿床里。
那床是应星特意打造的,栏杆上雕着缠枝莲纹,铺着厚厚的云丝褥子,小墨姚躺进去时,整个人都陷在柔软里,只露出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嘴唇还无意识地咂了两下。
镜流替她掖好被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宝宝的小手,那小手立刻像有感应似的攥住了她的手指。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只比自己指节还小的手,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像秋日里装满谷物的仓廪。
就在这时,小墨姚的眉头突然轻轻皱了起来,小嘴瘪了瘪,像是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
镜流连忙俯下身,用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得像棉花:“不怕哦,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