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亡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令人作呕。
一条清晰的血线,如同地狱的边界,横亘于那尸山之前。
本应疾速西进、驰援西线战场的阿斯塔洛南部战区主力,此刻数十个方阵,数百万大军,竟无一人敢越血线一步。
他们并非畏惧满地的残骸,也非被这炼狱图景所震慑。却在尸山之巅,那道慵懒身影的俯视下——这支以散播恐惧为名的庞大军团,首次,为其所支配的恐惧,彻底淹没。
而那份恐惧的源头,对此却浑然不觉,抑或毫不在意。
血色碎发在烈阳下泛着炽烈的光泽,如同凝固的血珠缀满发梢;一袭紫黑劲装,衣料挺括利落,未缀任何多余纹饰,更无半分血渍沾染。唯有腰间束着的秘银挂链泛着刺目的冷光。
他专注地擦拭着一柄造型奇异的暗红色长刀。刀刃映照着血色夕阳,流动着妖异的光泽。他动作从容,神态平静,仿佛身下堆砌着的...仅仅只是一堆待燃的柴薪。
纳特鲁斯深吸了一口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强行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惊惧与怒火,越众而出。他走到那条血线前停下,仰头望向尸山之巅的身影,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干涩:
“杀戮神子殿下...您...这是何意?”语气里那点微弱的质问,像是风中残烛,稍不留意便会被死寂吞噬。
索罗特擦拭刀刃的动作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平静得仿佛是在谈论天气:
“如你所见...”他顿了顿,终于停下动作,吹了吹刀刃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聊使然。”
“无聊?”纳特鲁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暗自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的一丝刺痛,方才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仅仅因为无聊,就屠灭了他麾下一整支主力军团,五十万条性命?
他绝不相信!
这必然是卡奥斯更深层次的战略阴谋,或许...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所率领的整个南部战区主力!一想到此,他背后的寒意不禁更甚。
似乎是察觉到了纳特鲁斯那如临大敌、全身紧绷的状态,索罗特终于抬起头,那张堪称英俊却淡漠的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放心,”他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宽慰,“我不会对你剩余的军团怎么样的。”他顿了顿,重复道,语气却笃定得令人发寒,“只是单纯的无聊而已。”
他不再看纳特鲁斯,目光投向远方血色的地平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这片天地宣告:
“你我虽皆为统帅,但其实我这个杀戮统帅,名不副实啊!”他的手指轻轻弹在暗红长刀的刀身上,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统领大军、制定战略...非我所擅,亦非我所喜。”
他的目光转回,落在了纳特鲁斯身上,那双眸子里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全然感觉不到丝毫杀意。
“相较于那些弯弯绕绕的战略、战术,”索罗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本统领倒是更喜欢干脆一点——”
“直接全杀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百万大军瞬间齐齐后退了一步。
纳特鲁斯喉咙滚动了一下,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恐惧,试探着开口,试图用某种规则来束缚眼前这个不遵常理的存在:
“殿下这般大肆屠戮...凡物,就不怕因果缠身,将来折于天罚之下?”
“呵呵...哈哈哈...”索罗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竟低笑了起来,笑声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阁下——你是不懂呢?还是不懂呢?”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如同万载寒冰:“区区蝼蚁,杀便杀了,何惧因果?”
他站起身,紫黑长衫在透着腥味的微风中拂动,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南部战区。
“杀戮不同其它,唯有杀与被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