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兼孤得锦衣密奏:兵备道原毓宗,阴结贼寇,暗通闯逆,包藏祸心久矣!此獠不除,津门危如累卵。卿之忠义,恐遭其噬。
兹令:
一、卿接旨后,即刻以雷霆手段,密捕原毓宗,搜其府邸,查其通敌罪证,若证据确凿,卿可便宜行事,立斩此獠,悬首辕门,以儆效尤,震慑宵小。
二、速速整饬津门防务,清除原逆余党,稳定军心民心。
三、着卿亲统所部精锐舟师、战兵,押解所有可用之粮秣、军械、银两,渐次启程,沿海河,东进大沽口,与天津总兵官曹友义会师。
四、卿与曹总兵会合后,当以大沽口炮台为核心,依托海河入海口之地利,深沟高垒,广设鹿砦拒马。多备火器、强弩,修筑可阻骑兵之连环工事,严密封锁海口,务必死守大沽口,此乃孤在北方之最后壁垒,亦为日后大军北上复国之跳板,意义重大。
五、若闯贼势大难挡,大沽口不可守,卿与曹总兵当机立断,焚毁不可携之辎重,率精锐舟师,沿海岸线,南撤登莱,与孤会师于济宁。保存实力,以图再举,切不可浪战。
六、监军御史卢世?,孤知其忠直可用,卿可倚为臂助,共商守御之策。
津门父老,能随军者,可携之同往大沽口或登莱安置。不能随者,卿可酌情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免遭贼手,此乃仁政,亦为孤心所系。
卿之忠勇,孤铭记于心。此役艰险,九死一生。
然!守得大沽口一日,便是为大明存一分元气,为孤复国添一分胜算。
功成之日,孤必裂土封疆,酬卿不世之功。
望卿勿负孤之重托,速速施行,切切!
孤朱慈烺,手书于舟次。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 巳时初刻
朱笔饱蘸朱砂,蟠龙钮宝印带着千钧之力,重重钤下。朱慈烺又取出一枚小巧的、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的鎏金铜符,郑重放入绢帛之中,朱慈烺记忆中,这是崇祯赐予其的信物,象征最高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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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将绢帛卷起,塞入蜡封丝绢筒,以火漆严密封口,再缠上坚韧的丝线。在筒外,以墨笔清晰标注:“天津巡抚冯元飏亲启,十万火急,绝密!”
“赵统领,”朱慈烺将密封好的丝筒双手递出,“此令旨,关乎天津数万军民性命,关乎大沽口海防存亡,务必以最快、最稳妥之方式,送达冯元飏本人之手。中途绝不可经第三人转递,传令之人,需口称:‘京师明黄密讯,须冯抚台亲启!’ 冯元飏见符,必知轻重。”
赵啸天神色凛然,双手接过丝筒,沉声道:
“殿下放心,卑职亲自挑选帮中机敏的兄弟吴六子,此人轻功卓绝,水性精熟,更擅伪装潜行,卑职让他走最近的水路,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保证在消息传到天津前,将此令旨亲手塞进冯抚台手里。”
“好,”朱慈烺重重点头,“有劳赵统领。”
赵啸天不再多言,转身掀帘而出,舱外立刻传来他低沉而急促的吩咐声。
船舱内,喧嚣暂歇。
朱慈炯和朱慈炤吃饱喝足,又蜷缩在床铺一角,沉沉睡去,发出细微的鼾声。王之心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动作轻柔。
朱慈烺看着两个弟弟恬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乱世之中,能吃饱睡稳,已是莫大的奢侈。
他走到床边,靠着冰冷的舱壁坐下。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潮水般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眼皮重若千斤,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
他端起王之心适时奉上的热茶,勉强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再也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倦意。
“王伴伴,孤,歇会儿……”朱慈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殿下,您快歇着,老奴守着。”王之心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朱慈烺躺下,又给他盖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