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快意:“哈哈哈!好!好!许大哥深明大义!李管事忠心可嘉!有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满饮此杯!为大顺新朝!为诸位前程似锦!干!”
他率先举起酒杯,目光扫过云飞和魏德勘。云飞面无表情,只是跟着举杯。
魏德勘则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干!干!跟着王大人,前程似锦!前程似锦!”
许文昌也笑呵呵地举杯:“干!为咱们兄弟的前程!”他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寒。
李育财更是殷勤备至,立刻上前为众人再次斟满美酒,脸上堆着笑,嘴里不停说着奉承话:“王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许大人深谋远虑,慧眼识珠!云将军威武雄壮,定鼎乾坤!魏主事……嘿嘿,魏主事财源广进,福气绵长!”他刻意在魏德勘这里停顿了一下,带上了几分狎昵的暗示。
魏德勘果然被挠到了痒处,眯着小眼睛,嘿嘿直笑,看向李育财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道中人”的亲热。
气氛似乎重新热烈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李育财使出浑身解数,一边妙语连珠地活跃气氛,一边不动声色地频频劝酒。
他深谙酒桌之道,劝酒词说得天花乱坠,自己却总能巧妙地浅尝辄止,或用茶水替代,或用袖中早已备好的浸了醒酒药汁的帕子擦拭嘴角时吸上两口。
王世英本就得意忘形,又被李育财刻意捧着,酒到杯干。魏德勘更是贪杯之人,很快便喝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
云飞本就酒量好又好酒,加上李育财花样百出的劝酒,也放开了喝。
唯有许文昌,看似豪爽,实则每次举杯都只是沾沾唇,眼神清明依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压席的“孔府三套汤”清冽如茶,却鲜味直冲顶门,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接着是象征“诗书传家”的“诗礼银杏”,软糯清甜。
当那盘复现的“带子上朝”再次端上桌时,王世英已经喝得舌头都有些大了。
他指着那盘鸭掌煨鸽蛋,醉眼朦胧地笑道:“带……带子上朝!好!好兆头!咱们……咱们以后都是大顺的官儿了!都得……都得带着儿孙上朝!哈哈哈!许大哥,你说……你说是不是?”
许文昌笑着点头:“王老弟说得对!都是官儿!大官儿!”
王世英打了个酒嗝,眼神愈发迷离,带着几分炫耀和狠厉,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在座所有人都听清:“嘿嘿……你们……你们知道那黄希宪……为啥……为啥非死不可吗?”
此言一出,许文昌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隐去,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李育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王世英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嘿嘿笑道:“那……那老东西!不识抬举!王某……王某好心好意……给他指条明路!让他……让他带着粮草船只,投……投奔大顺!权将军……权将军说了,给他……给他个户部侍郎当当!多……多大的恩典!可……可这老东西!死脑筋!说什么……说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呸!君……君都快没了!还……还忠个屁!”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他……他还想偷偷派人……把水次仓的粮草……运去江南!给……给那帮子还不知道死活的……南都官员!坏……坏王某的大事!坏权将军的大事!你们说……他该不该死?!啊?!该不该死?!”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王某……王某只好……只好送他全家……提前上路了!嘿嘿嘿……干净利落!神……神不知鬼不觉!现在……现在那几十万石粮草……还有那些船……都……都是咱们的了!哈哈哈!都是咱们……献给权将军的……投名状!”
雅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王世英粗重的喘息和得意的笑声在回荡。许文昌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李育财只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