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雷天横硬生生踹开一个近一人宽的大豁口!碎裂的木屑和布片横飞!
他巨大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世,撞开漫天飞舞的碎片和尘埃,瞬间冲入了那几乎要被声浪掀翻的营帐!
紧随其后,无数手持明晃晃长刀的精锐士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带着刺骨的杀气,瞬间从雷天横撞开的豁口以及被掀开的营帐大门汹涌而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巨大的、如同市肆般喧嚣沸腾的营帐内部,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窒息般的死寂!
光线有些昏暗,但足够清晰。几十根粗大的蜡烛插在四周的烂泥地或倒扣的木桶上,将整个营帐照得亮如鬼域。空气混浊得呛人,浓烈的酒气、烟草味、汗酸味、呕吐物的酸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成百上千的乡勇,绝大多数赤膊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破烂的犊鼻裤,挤作一团!地上铺满了乱七八糟的草席、破棉絮,上面散乱地堆着海量的赌具——巨大的粗糙骰子(色子)、画满点数污迹斑斑的骨牌(牌九)、刻着花纹的押宝盘子……油腻的钱串子和散碎的银角子、铜板撒得到处都是,在烛光下反射出贪婪的光芒。
一些人手里还抓着牌、攥着钱、保持着嘶吼的口型、挥舞着拳头。赢了钱的欣喜若狂凝固在脸上,输红了眼的赌徒狰狞未退。他们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法,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傻愣愣地望着这如同神兵天降般撞破营墙、手持利刃冲进来的煞神们!
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如同见了活生生的地狱恶鬼!
在最中心,一张用几块厚重门板拼凑成的巨大赌台后,一个相对“体面”些的身影猛地站起身,手里还下意识地死死攥着几个大骰子。
他大约四十岁上下,穿着件半新不旧的锦缎袍子,却胡乱地敞开着前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上面刺着恶俗的狼头纹身。脸颊凹陷,油光满面,头发凌乱,两撇标志性的、又细又黄的“山羊胡”因为震惊而滑稽地翘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下方,那颗指甲盖大小的、带着几根黑毛的、令人作呕的漆黑大痦子!
此人正是丁元孙!他看清了领头的雷天横,那张惊恐的脸上先是浮现出难以置信,随即转化为极度的愤怒和……一丝色厉内荏!
“雷……雷天横?!”丁元孙的声音因为惊恐和暴怒而变了调,尖锐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是你?!你……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带人……闯……闯我乡勇大营!!”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指着雷天横破口大骂:“你想干什么?!造反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一边吼叫,一边眼神慌乱地在脚下和旁边摸着,似乎想摸出点什么东西壮胆,可除了油腻的骰子和冷硬的铜钱,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兵器?他腰间倒是悬着一柄装饰意义大于实用的细剑,此刻却被那长长的锦缎袍子绊着,一时也抽不出来。
雷天横压根不理他,更没停步。他巨大的身躯每踏前一步,沉重的军靴便深深陷入地上那些散乱的赌具和铜钱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他脸上挂着一种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又充满了轻蔑的笑意:“嚯!丁大人!丁大爷!您这营房可真是……‘戒备森严’啊!”他拖长了腔调,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就这么大敞着门,摆着酒,放着钱,敞开怀抱欢迎老子!你说,我怎么不能进来坐坐?怎么不能来‘拜访’一下您这位顶顶大名的乡勇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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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着周围那数百张凝固在惊恐中的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营帐内轰鸣炸响: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雷天横笑得前仰后合,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滑稽的事情,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弄,“兄弟们!看到了没?这就是咱济宁的‘精兵’!这就是那狗屁王世英练的‘雄师’!除了押宝嫖女人抽旱烟,屁都不会!”
他身后的士兵们哄然大笑,声浪几乎要掀翻帐顶!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