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扫过堂下众人——许文昌的愧疚,何令已的惶恐,尹希廉的惊惧,赵啸天的凝重,李育财的忧虑,王之心的沉默……以及那些州衙佐贰官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的鸵鸟姿态。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很好!” 朱慈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十八万石粮,十五万两银!比孤预想的……要好!”
众人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子。这……这还好?!
朱慈烺站起身,踱步到厅堂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
“孤知道!这十八万石粮,十五万两银背后!是层层克扣!是冒领占用!是官仓硕鼠!是蛀虫啃食!是积年累月的亏空!是触目惊心的贪腐!!”
“扑通!扑通通!”
尹希廉、何令已以及那几个州衙佐贰官,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跪在地,磕头如捣蒜!许文昌、赵啸天等人也是心头剧震,脸色发白!太子这话,简直是掀开了济宁官场最后一块遮羞布!直指那最肮脏、最见不得光的脓疮!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哭喊告饶声响成一片。
朱慈烺却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都起来!孤说了!既往!不咎!!”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着那些瘫软在地的官员:“过去的!无论你们做过什么!拿过多少!贪了多少!孤!一概不问!不查!不究!!”
朱慈烺心里知道,眼下不是整治过去贪腐的时候,真要认真整肃,没几个官员能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争取更多人、更多势力和力量!!
要先稳下来!
这“三不”如同赦令,让尹希廉等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稻草,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但是——!!” 朱慈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直刺向所有人!
“诸位!!”
“从现在起!此刻开始!!” 朱慈烺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落,“孤!不希望看到!不希望听到!更不希望锦衣卫给孤报上来!有任何一个人!再敢伸手!再敢贪墨!再敢克扣!再敢以任何形式!动钱粮!动军需!动大明的根基!!”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烧灼着每一个人:“若有人胆敢以身试法!视孤之言为无物!!”
朱慈烺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带着一股令人骨髓发冷的杀意:
“孤!不介意!效法太祖高皇帝!行!剥!皮!实!草!之!法!!”
“剥皮实草”四字一出!
厅堂内温度骤降!仿佛瞬间坠入冰窟!
尹希廉、何令已等人刚刚站起一半的身体,再次瘫软下去!面无血色,抖如筛糠!连许文昌、赵啸天这等见惯了血腥的武将,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太祖朱元璋惩治贪官的手段,那可是流传百年的恐怖传说!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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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看着众人惊恐欲绝的表情,脸上的森寒缓缓褪去,重新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但这笑意,在众人眼中,却比刚才的杀气更令人心悸!
“当然!” 他语气放缓,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诸位也不必过于紧张。只要诸位从今往后,用心做事!忠于职守!为孤分忧!为大明效力!孤!绝不会亏待大家!有功!孤必厚赏!有过?只要不是贪墨军国钱粮这等十恶不赦之罪,孤亦可酌情宽宥!”
他走到尹希廉面前,亲手将他扶起:“尹大人,何大人,都起来吧。孤知你们不易。过去种种,皆因时局艰难,朝廷失策。孤不怪你们。”
他又看向许文昌:“许总兵,钱粮数目,孤已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