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伍猛地一顿!尖锐的哨音响起!吴六子反应极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猎豹,一个箭步冲到最前方,右手“唰”地一声将腰刀完全拔出,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他厉声喝道,声如炸雷:“警戒!尔等何人?!胆敢阻拦太子殿下銮驾!?意图不轨吗?!都不想活了?!!”
随着他的厉喝,“唰唰唰——”“喀啦啦——”一阵密集而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和弓弦绷紧声瞬间响起!几十名精锐护卫反应迅捷如电,瞬间刀剑完全出鞘,强弓硬弩齐齐对准了前方,弩箭的冰冷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他们层层涌上,步伐铿锵,瞬间在朱慈烺身前形成了数道紧密的、无懈可击的人墙盾牌,杀气腾腾地将那跪地的人群与太子隔绝开来!
气氛骤然从之前的喧闹热烈跌至冰点,紧张到了极致,仿佛一根弦即将崩断!
张无极和冯忠也立刻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将朱慈烺牢牢护在身后,两人眼神锐利如鹰隼,冰冷地扫视着跪地的众人和四周的屋顶、巷口,排查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和危险,周身散发出久经沙场的凛冽煞气。
朱慈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怔,心中大为好奇,这些是什么人?看其穿着气质、举止做派,绝非普通百姓,也非军中之人。
只见那跪着的人群,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气吓了一跳,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为首那位穿着尤为显眼的中年人闻声抬起头来,脸上虽然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惶恐,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镇定。
此人约莫四十余岁年纪,面皮白净,保养得极好,三缕修剪得极为整齐、油光水滑的长须垂于胸前。头戴一顶乌纱六合一统帽,帽正是一块毫无瑕疵、温润透光的羊脂白玉。
身穿一件宝蓝色杭绸精制的直裰,料子光滑如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袖口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繁复而精致的如意云纹,针脚细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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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罩一件玄色漳绒暗纹比甲,低调中透着奢华。腰间束着一条鞓带,带銙竟是剔透的翡翠,带上悬着一枚碧绿欲滴的翡翠平安无事牌和一个用金线绣着寿字纹的荷包。衣着华贵而不显张扬,用料、裁剪、配色都透着一股子经过世代熏陶、精心打理的考究与底蕴。
他连忙对着持刀警惕、如临大敌的吴六子拱手,声音清朗圆润,带着一种经过世面的从容:
“将军息怒!各位军爷息怒!草民潘时昇!草民等万万不敢阻拦殿下銮驾!更无半分歹意!实乃在此已恭候殿下多时,只为叩见天颜,表达我等对殿下、对朝廷的赤诚之心!惊扰銮驾,死罪死罪!还望将军恕罪!”
朱慈烺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电光火石间,那个名字清晰地蹦入脑海——潘时昇??尹希廉昨日深夜重点提及的,济宁第一豪族潘家的实际掌舵人,南京刑部右侍郎潘士良的胞弟!那个掌控着济宁至临清段运河码头、拥有数千顷良田、数十间商铺的真正地头蛇!
他心念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不认识,隔着护卫人墙朗声问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审视:“哦!?你是何人?在此聚集众人,阻拦道路,所为何事?”他特意加重了“阻拦道路”四字。
那潘时昇立刻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愈发清晰从容,仿佛早已打好腹稿:“启禀太子殿下千岁!草民潘时昇,乃南京刑部右侍郎潘士良大人之胞弟!今日在此跪迎殿下圣驾的,皆是济宁城内及周边府县,仰慕殿下天威、心向大明朝廷的士绅、读书人、以及各家商户代表!我等闻听殿下驾临济宁,夙夜忧叹,恨不能即刻拜见!”
潘时昇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昨日铲除城狐社鼠,今日又于吉市口明正典刑,铲除国贼,匡扶正义,更颁布仁政,招募义兵,此等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实令我等欢欣鼓舞,感佩莫名,五体投地!故冒昧在此恭候,只求能面见殿下,表达我等竭诚拥戴之心,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